等她睜眼看時,才發現一個人靠在自己手臂上睡著。

她的手早已被壓得麻木,沒有一絲知覺。

沈稚看見江羨,先是一愣,隨後內心便升起一抹難以言喻的欣喜來。

江羨回來了!

她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可眼前的一切又那麼真實。

沈稚強忍著身子的不適,想要坐起來好好看一看她。

可沒想到渾身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手下一滑,又躺回了床上。

這樣的動靜吵醒了江羨。

他猛地一抬頭,顯然是沒清醒,眼神裏帶著些許迷茫。

盡管如此,他還是下意識地問沈稚:“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沈稚這下再也忍不住了,她眸中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侯爺……”她哽咽著叫他。

江羨看見她哭,這時才徹底清醒。

“我在呢,我平安回來了。”他捧著沈稚的臉龐,手指溫柔地替她擦去眼淚,“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沈稚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埋在他的懷裏哭。

“別哭了,你剛生了孩子,哭多了傷身子。”江羨心疼道。

提起孩子,沈稚才想起來自己昨夜發動。

可她身邊卻不見孩子的蹤影。

她嚇得立即便忘記了哭,而是驚恐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她急的幾乎要掀開被子下床了。

江羨連忙按住她,道:“孩子在乳娘那裏,別著急。”

幸好當初穩婆跟乳娘都是提前找好的,今兒一大早,天一亮杜媽媽便派人去將乳娘都接進了府裏來。

這會兒孩子正吃奶呢。

沈稚聽到這裏,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紅著眼睛道:“你看過他了嗎?”

“看過了。”江羨扶著沈稚靠在床頭坐好,又將被子往她身上蓋好,溫聲道,“雖然不足月便出生了,但還在還算健康,沒有什麼毛病。”

沈稚聽到這裏,一顆心才算徹底放下來。

“原不該這麼早就生的。”她紅著眼眶道。

“我知道。”江羨溫柔地握住她的手,“都怪我。”

他臨走時將所有事都交給了沈稚,她定然是身心疲憊。

再加上老夫人又日日病著,她的壓力更大。

沈稚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想起來問江羨怎麼會突然回來。

“你不是去了南疆嗎?”她詫異地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有,昨夜有人說,說你在南疆受了傷……”

也正是因為聽說江羨受傷,生死未卜,沈稚才一著急早產的。

“我一直都沒去南疆。”江羨輕聲解釋道,“早在很久之前,我與陛下便察覺到不對勁了。”

從程靜儀回京後,原本如一潭死水的國公府卻好似突然就活了過來。

國公爺更是頻繁與朝中重臣來往。

江羨與陛下雖早已發現有些不對,卻也沒聲張,隻暗中調查著。

直到邊關城池屢屢被襲,要塞部署的兵力也被對方逐個擊破,他們這才反應過來,有人在通敵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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