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還沒亮,江羨也不打算睡了。
他將被子給他們母子蓋好。
“要不把棣哥兒抱去暖閣睡吧?”沈稚倚在枕頭上,輕聲說道,“反正他也睡熟了,不知道。”
“明早等他醒過來,睜眼一看自己在暖閣,難道心裏就不會多想了?”江羨笑說,“好了,你別多想了,快睡吧。”
沈稚也實在是困極了。
這一晚上沒這麼睡,剛要睡著便是棣哥兒踢被子。
好不容等他安生了,桓哥兒又醒了。
如此往複的,沈稚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許多。
她又重新睡下,這次兩個孩子終於是老實了。
江羨到時辰便進宮去了。
等沈稚再一次醒來時,身邊的棣哥兒早已起身去了前院,隻有桓哥兒還在枕邊睡著。
杜媽媽笑盈盈的進來,說道:“若是再不醒,您就要趕上用午膳的時候了。”
沈稚朝窗戶一看,才發現外麵已是日上三竿。
“怎麼不早點叫醒我?”她揉著臉從床上起來。
“侯爺交代的,說是您昨夜沒睡好,讓您多睡會兒,不必叫您。”杜媽媽笑說,“老夫人那邊也說了,讓您不必去請安。”
沈稚身子弱,大家都是知道的,況且她這次生孩子也算是九死一生的事。
雖然出了月子,可這身子要調養好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再說了,老夫人對沈稚的不滿,早已隨著桓哥兒的出生煙消雲散了。
其實她當初對沈稚最不滿的,就是她這身子。
病怏怏的,走幾步路都虛弱成那樣,更別提是生孩子了。
老夫人是怕沈稚生不出,絕了侯府的後。
而如今她一連生下兩個兒子,老夫人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母親雖說不必去,可我也不能真的不去。”沈稚道,“日子久了,她又要不高興的。”
杜媽媽笑著叫冬青她們端了熱水進來,伺候著沈稚洗漱更衣。
昨夜被棣哥兒踢到的地方,此時還在隱隱作痛呢。
沈稚坐在梳妝鏡前時,用手輕輕揉了揉腰。
冬青見她這樣,便道:“是不是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這幾日是隱隱有些不舒服。”沈稚道,“請大夫過來紮幾針就好了。”
“那我一會兒就讓人去請大夫來。”冬青道。
於是下午的時候,沈稚哪裏也沒去,在永寧居裏針灸。
棣哥兒下午放學回來,正好遇上大夫出去。
他規規矩矩的跟大夫行了禮,大夫則是有些受寵若驚的回禮。
棣哥兒背著小挎包便進了屋去,沈稚此時正倚在軟榻上,人有些怏怏的。
桓哥兒讓乳娘抱著出去轉一轉,曬曬太陽。
“娘。”棣哥兒輕輕叫了一聲。
沈稚聽見聲音,抬眸朝他看去,而後微微笑道:“回來了。”
“您怎麼了?生病了嗎?”棣哥兒臉上寫滿了擔憂,“大夫怎麼來了啊?”
“娘沒事。”沈稚柔聲道,“隻是老毛病犯了,大夫過來給我紮幾針。”
棣哥兒就想起自己昨晚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
他的心裏就有幾分愧疚,耷拉著眉眼道:“乳娘總說我睡覺不老實,娘,我昨晚是不是踢到你了?”
沈稚微微一怔,隨後忙拉過他到自己身邊來,然後柔聲道:“當然沒有了,娘這是老毛病了,跟你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