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可找的開?”蘇妧將沉甸甸的銀元寶托在手心,朝徐姨娘伸去。

徐姨娘神色一悵,搖頭道:“二小姐客氣了,這些年,我也攢了些積蓄,雖不多,但花用上足夠了。”

蘇妧卻很堅決,“我知道姨娘不缺,但約定好的事情,就該按約定的來。”

上一次,蘇妧就說過,曲譜的十分之一收入歸徐姨娘。

蘇妧拿出帶來的五份曲譜,和銀元寶一起,放到了徐姨娘手邊,“這五張曲譜我自認比上次那首更好,還要勞煩姨娘。”

徐姨娘迫不及待的打開其中一卷,一目十行,眼中的震驚之色越來越濃,“二小姐,這真是您作的?”wωw.ξWΧs9.Org

徐姨娘打開的正是五篇中唯一的混編曲譜,以琴、簫為主,琵琶、南胡、箜篌為輔,從序章到尾聲,每章都配有詩文,風格新穎,曲調多變,融合的卻又極好,徐姨娘已經可以預感到此曲公演後,必定會轟動京城。

蘇妧淡笑,“不然呢?還會有誰?”

徐姨娘深呼一口氣,讚歎的看向蘇妧,京中貴女精通音律琴藝的不再少數,然而,懂鑒賞、擅撫琴,和能夠編創出如此精妙的曲譜,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後者不但需要更高超的技藝,更需要天賦。

“二小姐別見怪,我隻是太震驚了,不知二小姐想要多少銀子出手這篇曲譜?”

蘇妧張開五指。

徐姨娘點點頭,信誓旦旦道:“我明白了,二小姐放心。”

蘇妧眼神瞥了桌上的銀元寶一眼,徐姨娘這回沒再推辭,給了方嬤嬤一個眼神,方嬤嬤立刻進了內間,片刻功夫,便取了四個十兩一個五兩的銀錠子出來。

蘇妧將銀錠子收進荷包,又與徐姨娘約定好了出府的日子,便告辭離去。

...

宸王府,書房,氣氛一片肅殺。

‘啪嗒!’

一滴冷汗滴落在華貴的黑曜石地磚上,已經在地上跪了不知幾個時辰的鎮撫使薑逸把頭埋的更低了,自從下屬將記錄著淮陽侯府這些年各種事跡的冊子呈到他手,他就預感到了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宸王殿下不過翻看了兩頁,就一怒之下將麵前的黑檀木書案拍成了兩截,其上種種名貴清供瞬間碎成了一地齏粉,連自小伺候在殿下身旁的淳公公都大氣不敢出一聲。

誰能想到,小小一個淮陽侯府竟然藏著那麼多醃臢事兒!

‘啪嗒!’

又一滴冷汗順著薑逸剛毅果敢的麵頰滑落,薑逸心中遲疑再三,終於開口道:“殿下,淮陽侯和其夫人罪不可恕,屬下以為,應將二人淩遲,請殿下下令,屬下保證讓二人消失的無聲無息。”

跪在一旁的淳公公悄咪咪抬眼,偷偷看了臉色陰沉如水的自家殿下一眼,又將視線緩緩移動到趙宸還在流血的右手上,也忍不住開口道:“殿下,如何處置淮陽侯一家,您吩咐一聲便是,您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出氣啊,您不願請太醫,好歹也得上些金瘡藥止血啊。”

宸王殿下長到這麼大,就沒流過這麼多血,看著積在地上那一小灘深紅,淳公公心疼的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