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遲的瞳仁劇烈震顫。
他條件反射的轉過身來,隻見那猩紅扭曲的蛇的豎瞳,頓時一驚。
鹿時的那張臉早就變成半人半鬼,他顴骨的瘦得凹陷了進去,臉頰兩側布滿了蛇的鱗片,暗紅的蛇芯子不停的晃動,那張扭曲的臉看得柒遲厭惡至極。
“表弟,你真是叫我好找呀~”
鹿時扭著身子,他高高抬起蛇身,邊說話,蛇芯子邊往下滴著血跡:“那些丫鬟和太監都不肯說你在哪兒,我隻能把他們都吃了......”
“夠了!閉嘴!”
柒遲厭惡的瞥了鹿時一眼,手裏的劍握得越來越緊:“你這個怪物!!”
最令他感到惡心的是這種怪物之前潛伏在他的身邊這麼久,他居然都一直沒有發現......一想到這一點,柒遲就控製不住的作嘔。
“當初我在秘境裏誅殺的那條大青蛇,她的妖丹果然就被你給撿走了......”他皺眉道。
數百年前,大青蛇在青羽宗的初級秘境裏為非作歹。
柒遲奉宗主之命,殺死了這條大青蛇。
可是後來那條大青蛇的妖丹卻不翼而飛了,柒遲找遍了整個秘境都沒有找到她的妖丹。
他本來還以為是大青蛇在臨死之前用盡最後一次全力將自己的妖丹給咬碎,現在想來應該是鹿時從那時候起就開始心術不正了。
“沒錯——”
鹿時陰惻惻的笑道,“我天生就是個廢靈根,因此無論我如何修煉,我的修為都不可能追上你們,既然如此...那我不如就叫你們全都殺了,將你們的修為據為己有......”
事到如今,鹿時也幹脆全都承認了下來。
本來他撿走這個妖丹隻是一時起意。
直到後來謝劍清將他趕出青羽宗之後,走投無路的鹿時為了報複所有人,便開始正式修煉這門邪術.......
“幸好白澤國的死囚足夠多,”鹿時長長的蛇芯子舔了舔唇瓣,似乎在回味著renrou的美味,“裏麵偶爾還有一些修仙之人,能夠讓我飽餐一頓......”
“我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了......表弟你若是舍不得,就一起進我的肚子裏吧......”鹿時發出嘶嘶的聲音,就像是一堆枯朽腐爛的木頭,渾身散發著一股腥臭的怪味。
“嘶,我會扒了你的皮......偽裝成你的模樣,嘶,然後去殺更多的人,挖出他們的內丹供我修煉......”
鹿時將身子抬得更高,做出準備進攻的姿勢來。
柒遲下意識的拔出劍來抵抗,卻被鹿時用蛇尾重重一擊,手臂被撞得生疼。
他身體後退數十步,重重的撞在身後的石柱上,咳出一口鮮血來,但還容不得他緩一緩,頃刻間鹿時又發動了第二次攻擊。
鹿時這一次的進攻比上一次還要凶狠很多,尖銳的長牙直朝著柒遲的脖子而去。
他要咬斷這個賤//人的脖子,再一口口的把這個賤/人給吃進肚子裏去!!
危急之刻,柒遲靈機一動。
“蘇臨?”他驚呼。
“什麼?!”鹿時果不其然的回過頭去。
下一秒,小混蛋拔劍斬斷房梁上用來遮光的簾帳。
厚厚的簾帳落下來恰好遮住了鹿時的上半個身子,短暫的懵逼了他的視線。
趁著鹿時失去視線的這片刻功夫,柒遲轉身就逃,尋找一切可以藏身的地方。
......
沒有!
沒有!!
整個營地的房屋都被鹿時毀得差不多了,沒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了!!
小混蛋就連呼吸間都是抖的,涼意從腳心竄到頭頂。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的修為還沒有完全恢複,他目前是打不過鹿時的,他他會死的......
眼下距離天黑還早得很,他們都還沒有回來,沒有誰會回來救他的。
旁邊,鹿時的聲音越來越近。
“表弟,躲好了嗎?”
“表弟......”
“表弟,我又來找你的哦~”
話音剛落,鹿時猛地撞破這麵薄薄的牆,他將柒遲狠狠的釘在對麵的那麵牆上,居高臨下的欣賞著柒遲痛苦的慘狀。
柒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又被鹿時摁著頭重重撞在了牆上,掙紮中他的左肩膀當即脫臼,手裏的斬仙劍當哐一聲落了地。
“你害我這麼慘,我想想應該怎麼折磨你才行......”
鹿時拖拽著柒遲的身體到他麵前來,額頭和肩膀處血跡在地上拖拽出了一道綿延的血痕。
“那我就把你絞死好了,”
蛇尾越卷越緊,柒遲無法呼吸,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全身的骨骼發出嘎吱的聲音。
他拚命的掙紮,手指使出吃奶的勁兒去抓纏繞著他脖子的蛇尾,但是這些該死的鱗片出乎意料的堅硬,他的兩根手指甲都掐斷了,指尖處傳來鑽心的疼痛。
真正到了這一步,柒遲渾身都在顫抖。
他的瞳仁劇烈震顫,不管是手還是腳都在掙紮,眼淚像是失禁一般不斷的落下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從來都不懼怕死亡,但是他不想就這樣醜陋的、惡心的死去......
尤其是被鹿時這樣的怪物殺死,心高氣傲的小混蛋無法接受。
肺部的空氣越來越稀缺,整個胸腔就像是灼燒一般的疼痛。
他的手指無力垂下,頭也低了下去,像是放棄了反抗一般,整個人都軟綿綿的。
他距離死亡越來越近了......
突然間一聲熊的咆哮,然後他看見了一隻巨大的棕熊撞向了蛇最為柔軟的腹部,鹿時發出痛苦的嘶吼聲,疼得整個人在遞上翻來覆去,腥臭粘稠的血液不斷從他傷口處噴湧出來。
蛇尾吃痛的拍打著地麵,鬆開了對柒遲的鉗製。
小混蛋的身體軟綿綿落在地上滾了幾圈,血糊滿了他的半張臉。
隻不過他現在已經無暇去估計蘇臨和鹿時扭打在一起的戰況了,雖然他掙脫了,但是這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覺並沒有緩解多少。
他的瞳孔瞪得老大,四肢攤平無力的躺在地麵上,視線放空,他感覺自己已經離死差不多了。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