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我是遲遲的愛人......”
顧綜從牙縫間擠出這麼幾個字。
“但愛人並不算是家人,”護士長冷漠的回應道,“手術告知書隻有直係親屬才能簽字,除了你們之外,病患還有其他另外的家人嗎?”
護士長話音剛落,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顧綜的身上。
沒人知道這會兒顧綜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顧綜的臉色變了變,心髒像是揪起來一般的疼痛。
他早就開始後悔了。
當他顫抖著手握著簽字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什麼做不到。
他無法代替柒遲痛苦,也無法主宰這場手術的成敗,
甚至如今柒遲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未卜,而他連在小奶貓的手術告知書上簽字都沒辦法做到。
“那怎麼辦,他的家人都在國外。”
眼看手術做不成,劉經理急得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知道了,這種算是特殊情況,”護士長又瞥了眼顧綜,低頭整理各種簽字的單子,“可以走特殊渠道,但是你不能簽字。”
“那就這樣吧,先手術。”
阮樂音麵無表情的瞥了眼顧綜,冷笑:“某些人還真以為他是遲遲的誰,結果可真是打臉。”
阮樂音的這話等於是弄斷了顧綜的最後一絲理智。
“給老子他媽的閉嘴!!”
顧綜猩紅著眼眶一把拽過阮樂音的衣領,憤怒的臉猙獰又扭曲:“別以為仗著有遲遲護著,我就真他媽的不敢動你!”
哪怕柒遲硬要護著阮樂音,他也有無數種辦法當阮樂音悄無聲息在娛樂圈裏消失.......
他嫉妒阮樂音!!
嫉妒阮樂音可以得到遲遲的喜歡和保護,嫉妒的快要瘋掉了!!
江耿見狀,連忙上前勸阻:“哥,冷靜!!”
劉經理也急忙擋在兩人之間。
柒遲馬上就要準備手術了,這種時候可千萬不能再出什麼岔子。
阮樂音複雜的看了顧綜一眼,突然笑出聲:“很抱歉,但是顧總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或許是第一次看見阮樂音隱藏在溫柔外表的下麵、那咄咄逼人的性格,就像是冬眠醒來的毒蛇,溫吞的吐著蛇芯子,令人後背發涼。
江耿和劉經理麵麵相覷。
他們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麼吵起來,但是眼下的情況,他們連插話都插不進去。
顧綜幽邃的眼眸徹底冷了下來,刺骨寒冷。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問。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的,”阮樂音的表情突然軟了下來,帶著憐憫和嘲弄,“畢竟我和你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莫名其妙的爭吵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很快,手術室的燈亮起來了。
醫生和護士進進出出,一袋袋的血被輸了進去。
手術一共進行了整整十二個小時。
期間,顧綜和阮樂音就一直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等待著。
直到手術室的紅燈結束,綠燈亮起,小奶貓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高宜春摘下口罩疲憊的走了出來。
他剛走出手術室的門被一群人團團圍住,顧綜衝在最前麵,雙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醫生,遲遲的情況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腦袋裏的子彈碎片已經被取出來了。”
高宜春遲疑了片刻,又道,“但患者什麼時候能醒來,我們也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