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向了王邵似笑非笑道:“王侍郎,尉遲愛卿所言可有其事?”
王邵緩緩出列行禮:“回陛下,尉遲大人所述皆是事實,但列出的兩大罪狀,微臣不敢苟同。”
“哦,那你有何辯解,說來與朕聽聽,與諸位愛卿聽聽。”李世民鬆了鬆背脊,換了一個十分放鬆的姿勢,半靠在龍椅一側。
王邵淡淡一笑:“回陛下,微臣上任至今還未過十二個時辰,戶部遺留的卷宗賬冊數不勝數,若微臣不問其中緣由欣然撥款兵部製軍備,這才是玩忽職守,正所謂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微臣接手戶部時日尚短,連戶部內務都未來得及整頓,怎可糊裏糊塗往外放款。”
“嗯,句句在理,王邵所言眾愛卿可聽到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句話甚得朕心啊,其身正,不令則行,不正,有令不行,為官者始修德行,用權之道,當慎之又慎,王侍郎上任不到一日,其本職都尚且不了解,行事難免有所顧忌,敬德,你太急躁啦。”
李世民首先表態,王邵中心微微一笑,看來這罪一是被他忽悠過去了。
尉遲老傻還能說什麼,哼哼道:“王侍郎好一張利嘴,即便沒有玩忽職守,擾亂朝綱你又怎麼解釋?”
這是要與王邵當朝對質啊,原本段綸等各部尚書其實也要參王邵的,一看尉遲老傻先跳了出來,大家都在拭目以待,關注後續。
王邵哈哈大笑,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對尉遲恭說道:“擾亂朝綱?嗬嗬,尉遲大人給下官扣了好大一頂帽子,不知尉遲大人有何證據?”
尉遲敬德見各部尚書不發一言,他哪裏不知別人的心思,有心拖他們下水,眼珠子一轉便指著其餘四部道:“此事可不是我尉遲敬德片麵之言,吏部、禮部、工部、刑部和國子監的同僚都在場,你們倒是出來做個證明,這小子是不是在挑撥六部關係,是不是擾亂朝綱,昨日之事難道諸位大人忘了?”
其餘幾部尚書麵露尷尬之色,李世民頓覺有趣,好奇道:“段綸、道宗,你們都來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段綸被李世民點名,心中暗罵了尉遲老傻一句,出列道:“回陛下,其實問戶部催討撥款的,不止是兵部,各部都有派人去,不曾想,王侍郎巧舌如簧致使各部下層官員產生了些許誤會,繼而引發了一些爭執。”
“喔,很嚴重?”李世民眼尖,段綸的胡子比前幾日上朝明顯短了半截,可想當時的場麵。
哪裏是很嚴重,要不是他們五人去的快,製止的果斷,估計五部人馬都上演全武行了。
“不嚴重,不嚴重,隻是小小的誤會罷了。”段綸趕緊擦掉冷汗,連連擺手。
尉遲恭一臉不爽,他就看不慣文人的虛偽,明明都扯袖子幹架了,到朝堂連個屁都不敢放,鄙視!
尉遲恭沒等其他人發話,便搶白道:“陛下,這個不是重點,戶部不撥款就算了,還挑撥各部團結,難道這不是擾亂朝綱嗎?我尉遲敬德書讀的少,但大道理還是明了的,今日上朝,我就想問這小子討個說法,請陛下做主啊!”
李世民抽了抽嘴角,其實他很想笑的,看樣子王邵是把這些老臣子們都玩壞了,這才想著找自己抱大腿啊。
“咳咳,王邵,擾亂朝綱罪名不小啊,你可有話要說?”李世民假咳兩聲盯著底下一臉風輕雲淡的王邵道。
王邵打量同仇敵愾的其餘幾部尚書一眼,微笑道:“回陛下,戶部不是私家金庫,每項進出款項都該有根有據,是需要時間準備的,尉遲大人和各部派來的人馬在我上任當天就上門催討,試問微臣如何敢答應,戶部的錢非是微臣一人所有,而是來自國庫,而國庫的錢卻來自百姓,取之於民用之民才是戶部的宗旨,微臣知曉,各部派來催款的人馬皆是奉命行事,可若直言相拒,定會破壞各部團結,因此,微臣隻得出此下策,拖延幾日,待賬目清明後,該撥的款項必定一文不少的送到各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