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出工的鍾聲就響了,家裏男男女女立即扛起鋤頭,拿起扁擔出了家門。

蘇如沒有去,嚴麗紅坐月子也在家裏,還有濤濤和明月,王雪嬌交代了蘇如幾句,跟著走了。

心裏惦記著玉佩的事,蘇如拉住了她四哥蘇衛旺:“四哥!咱爸那東西你有沒有想想辦法?”

咱爸那東西?咱啥東西?蘇衛旺略一思索,反應了過來,哦!小妹說的是他爸那塊玉佩的事。

“跟衛軍說了,他一直沒找著機會進蘇老頭的房間,蘇鳳那屋已經找過了,沒有。小妹!你放心!這事哥一直放在心上呢。

我先走了,一會兒大隊長要點名,咱爸是大隊會計,他的兒子遲到總歸不好,會給咱爸臉上抹黑。”

蘇衛旺話還沒說完就跑遠了,蘇如瞧著四哥的背影,感覺有點好笑。就多耽誤了一小會兒,怎麼就給爸丟臉了,大局觀還挺重。

瞧著村裏人三三兩兩,潮水一般都往大隊門口的曬穀場集合,蘇如站在門口就那麼一直看著。

兩輩子加起來這是第一次認認真真看人出工,以前一直在學校讀書,很少回來,就算回來了也沒仔細看過這樣的場麵。

好生動,裏頭有她熟悉的家人,每一個都是活生生的,有說有笑。不再是前世看到的一座座雜草叢生的土堆,她爸走的最快,已經走到最前麵的地方去了。

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一個人來到她麵前,她才慢慢轉了視線。

來人是蘇老三,他什麼都沒說,四下裏看看沒什麼人,走過來,快速地將一個東西塞進蘇如的手裏。

“拿著,這是你爸的。”

話說完就跑了,跑的比誰都快,半點看不出平日裏的懶。

攤開手掌瞧了瞧,正是前世自己臨死前從蘇鳳脖子上薅下來,抓在手裏的玉佩。那是他爸的家裏人給的,可為什麼是蘇老三拿來?

難不成是蘇衛軍把這事告訴了他爸?

沒錯,就是蘇衛軍說的,他在蘇鳳屋裏沒尋到東西,就偷偷摸摸地問他爸:“據說咱家有一塊玉佩,是大伯打小帶來的,爺爺給了蘇鳳,可我在她屋裏翻了一圈都沒見著。爸!你見到過那東西嗎?”

躺在床上的蘇老三打著嗬欠問:“誰讓你來找那東西的?”

“為旺哥,他說大伯不是爺爺奶奶親生的,唯一能證明大伯身份的就是那塊玉佩。”蘇衛軍是個實誠孩子,轉頭就把這事告訴了蘇老三。

玉佩蘇老三是見過的,一直放在老頭子床上的小抽屜裏。

床上為什麼會有小抽屜?這是南邊特有的一種雕花床。

四周都有鏤空的雕花設計,床裏頭有個隔板,底下做了好幾個小抽屜,可以放一些貴重物品,也可以放一些吃食啥的。

這種床鋪到九十年代基本上都絕跡了,實在是老一輩的木雕師父沒幾個把自己的手藝流傳下來。

再有就是時代在進步,這種雕花床造價太高,沒幾人能買得起。五六十年代不一樣,那會兒做手藝的人隻要有飽飯吃,工錢不工錢那都是另外一回事。

蘇老頭剛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錢,不但買了宅基地蓋房,也打了一張雕花床,有什麼好東西一般都是放進床裏頭的小抽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