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君君瞅著女兒,感覺人老了就是心軟,舍不得兒女遭罪,就四丫頭以往對她的德行,真不能收留她。

姐姐知道她將人留住,肯定會怪她。可她能怎麼辦?到底是她生的,難道要眼睜睜瞧著不管,就讓她去外頭流浪,要飯。

她做不到。

“四丫頭!留下你,往後可得好好做人做事呀,不然都對不起你大姨。”

“我知道。”於濤嚐試著挽住吳君君的胳膊,“媽!我一定好好幹,努力幹,不給你丟臉。”

“上次你大姨回去,一人給了五千塊紅包,還有一盒金首飾。你那一份我做主分給了你二姐和二哥,你別怪我。”吳君君怕於濤記恨吳仙仙,趁早將那事攬到自己身上,“你二姐癱瘓了,洗洗刷刷的事得她兩兒媳婦來,一人給一份禮物,也算是你大姨感謝她們妯娌兩照顧你二姐。”

“我不反對,好在沒給我,給了也不一定留得住。”於濤打趣自己,“就我之前那傻勁兒,還不得叫男人哄騙光了。”

聽著四丫頭這麼有自知之明的話,吳君君笑了一下:“也是,保不齊就得被騙的一分不剩,說不定連命都得沒。”

聞言,於濤仔細想了想,後怕不已。她老娘說的可不是瞎話,要是她相好的要搶她的錢,那她指定不肯。

就他那種為了錢可以將她賣了的狠毒,說不定真的會為了錢把她弄死,拋屍荒野。

那可是五千塊,不是五十塊,還好大姨沒給她錢,真給了,說不定此刻她就成了孤魂野鬼。

“媽說的對,我遇人不淑,為了錢,那個可惡的人什麼事都幹的出來。”

“你二哥家的於洋借了五萬塊錢買房子,我讓你大姨把給你的那個紅包給了他,算是恭喜他買新房。”吳君君抬手想摸摸四丫頭的腦袋,最後一直停留在空中,沒敢摸下去。

小時候她也這麼乖巧,討人喜歡,長大了卻變得麵目全非,也不知道今後會不會變回去。

於濤察覺到了,伸手將她的手拉下來,放在自己腦袋上:“媽!我洗幹淨了,不臭了,你可以摸。”

“四丫頭!”吳君君抱著於娜,忽然大哭,“你個死丫頭呀,為什麼這麼多年一直不讓我順心?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想讓誰心疼你?”

於濤也哭:“想讓媽心疼我。媽!我知道錯了。這世上,除了媽,再沒人會心疼我。男人孩子都是假的,他們不會真心疼我,隻會巴著我吸血。”

母女倆抱頭痛哭,吳君君來了京都是挺開心的,美中不足就是這個四女兒忤逆不孝,總愛跟她對著幹。

哪怕以前時常氣的她跳腳,氣的她牙根癢癢,心窩口疼,怎麼著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做不到真的不聞不問。

也沒想過她會過成這樣,靠著要飯,扒火車來找她。

白天人多還好,大家嘻嘻哈哈地就過了。到了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睡不著,總是想起這事。

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見到四女兒,沒成想她竟然真的來了。一路上流浪過來,哪怕是她咎由自取,可心疼也是真的心疼。喵喵尒説

久久在一旁也跟著“嗚嗚嗚”地哭,不敢哭的很大聲,就小嘴扁著,眼淚不停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