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金鳳給我喊來。”祝老頭說道。

他並沒有想著直接問老太婆,睡一個屋裏幾十年,她什麼德行他還是了解的。

顧藜點了點頭,就出門去找祝金鳳。

當然,她也沒有立即去喊人,而是等朱春花把糖水荷包蛋送進去,又去灶房做飯的時候才將祝金鳳給喊到祝老頭的屋裏。

顧藜在門外聽著,祝老頭用一點吃了就哄了祝金鳳將早上去找到人參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祝老頭氣成什麼樣顧藜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朱春花是沒辦法將人參獨吞了。

給這個惡毒的老太婆找不痛快,顧藜實在太樂意了。

都說長痛不如短痛,那是對自己。

對仇人,總該是怎麼痛就怎麼來。

朱春花很快將中午飯做好了。

顧藜站到灶房門口,望著朱春花幽幽開口,“奶,你幾天都沒有給我吃飯了,是真打算餓死我嗎?”

朱春花正盤算著把人參賣錢了怎麼分配,突然的聲音嚇得她一個激靈,手上舀飯的鍋鏟差點直接砸到鍋裏去。

抬頭見是這個死丫頭,她眼睛一瞪,“是你自己不吃的,啥叫我沒有給你飯吃,再亂說話小心我把你嘴撕爛了。”

“那我現在要吃飯,奶給嗎?”顧藜說著,走進去拿了一個空碗放在鍋邊,直直的望著朱春花。

鍋裏燉的老豆角和洋芋,鍋旁邊的籃子裏裝著烙好的苞穀麵餅子。

祝家是除了村長家外在滿山村最有錢的一家,不算後簷屋,光正屋就有八間,吃的自然也不差。

雖不是頓頓有肉有蛋,但是家裏每個人都是管飽的。

當然,除了顧藜。

朱春花被那雙過於黑的眼看著,心裏有點發虛。

轉眼間,她就將這種發虛歸為附身在死丫頭身上的髒東西在作祟。

想到那床板底下貼著的符,她便舀了半勺湯倒進那個碗裏。

堪堪帶了半塊洋芋和一小截老豆角。

貓飯都比這多。

顧藜沒端碗,看向籃子裏,“奶,我還要餅子。”

朱春花可不願意給了,“你個屁大點的娃子,吃那麼多幹啥,沒有。”

“是嗎?”顧藜看向祝小梅的房門,“那我就不吃了,留給小姑吃。”

話是這麼說的,但她的語氣和表情可不是這樣。

朱春花眼角直抽,想到自己的老閨女這兩天被嚇成那樣,伸手從籃子裏拿了半塊餅子拍在鍋邊。

“給你,吃不死你。”

顧藜冷冷看她一眼,“奶,我還小,命還長著,吃不死的。”

然後,在朱春花揚起手裏的鍋鏟之前,將碗和餅子拿起來出了灶房。

身後傳來鍋蓋重重蓋上的聲音。

顧藜冷嗤一聲,完全沒有受影響。

她將碗端到灶房外麵不遠處的大磨盤處坐著吃了起來。

硬生生從朱春花的手裏弄了點正常的飯來吃,想到老太婆的表情,顧藜就覺得這飯比什麼時候都要香。

以後,她還要想辦法讓朱春花主動來喊她吃飯。

那個時候,朱春花的表情估計會更精彩。

顧藜正吃著,咚咚咚的腳步聲響起。

不用抬頭看,這種因為體重而走路聲音很重的小碎步腳步聲就是祝金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