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靜。
後山山林間的小道上,兩名巡山的小道士,正往上山的方向走。
“師兄,你說今天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天生異象?”
一名小道士麵露不解之色,開口問道。
另一名年紀稍大些的道士一笑,說道:“你沒其他師兄弟說嗎?是有人帶了道門至寶上山,所以才引發了異象。”
“噢?道門至寶?”
小道士眉頭微微一皺,思索了一下,說道:“我白天時候在前山,瞧見天空之上雲海翻湧,這雷光浩瀚,實屬可怕,若真按照你這麼說,是因為道門至寶引起的,那有些不應該啊……”
“不應該?有啥不應該的?”
“師兄,你想想,這寶物,既然是我道門的,那現如今物歸原主,這祖師爺應該欣喜才對,又怎麼會引動天雷落下?”
小道士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他這麼一說,原本不以為然的師兄,仿佛也微微一怔,臉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說道:“你這麼一說,倒也有些道理,我今天瞧見那天雷威勢,十分可怕,看著……不像是為了迎接寶物回歸的,反倒像是……像是……”
說到這裏,師兄遲疑了一下。
“像是什麼?”小道士連忙問道。
師兄神色有些凝重,說道:“早年間,我曾隨青雲長老下山辦事過一次,有緣得見這山中蝙蝠精渡劫……”
“渡劫?”
小道士聞言,大吃一驚。
要知道,這末法時期,能證道成仙者,無不是人間巔峰的生物,渡劫這樣的情況,就更是少見了。
師兄點了點頭,說道:“當時,就連青雲長老,也為之震驚,不敢驚擾那妖物渡劫,後來……我們在遠處觀望,那妖物倒也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不過……它受雷劫所困,無法分心對付我們……我當時,隻瞧見那雷電宛如江海一般,連綿不絕,怒嚎四方,威勢洶湧……”
“後來呢?”
小道士十分好奇。
師兄歎了口氣,說道:“隻可惜,這妖物在修煉上,終究是差了一些,雖達到了渡劫成仙的資格,但卻無法邁過這一道檻,最終,在雷劫之下,被打得魂飛魄散,身死道消……”
“這樣啊……”
小道士聽罷,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惋惜的神色。
畢竟,渡劫失敗,意味著功虧一簣,對於妖物來說,數千年的修煉毀於一旦,著實可惜。
師兄思索了一下,說道:“可今日,我在這山頂之上瞧見那天雷,著實有些像當初瞧見的雷劫,當然……威勢稍稍小了一些,但我明明瞧見那天雷落下之後,似是後頭好像還有第二重、第三重……卻不知怎麼的,突然消失了……”
小道士大吃一驚,說道:“師……師兄……你的意思是說,難不成,我們這山上,有人要渡劫成仙?”
“這倒也未必,不過……那天雷,確實不像是為迎接寶物回歸的樣子……”
師兄搖了搖頭,也是一臉不解。
“可是,可是……掌門真人,親自接待了那位道友……想來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小道士說道。
若今日那位道友所言有假,掌門真人不可能看不出來。
可是,掌門真人很明顯對今天的天雷,完全沒有任何交代,似是視若無睹一般。
照理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避免門中弟子恐慌,多少也得要說明一下吧?
“師弟,你說……會不會……是有妖物上了山?”
突然,師兄開口,說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妖物?”
小道士臉色一變,驚道:“師兄,你……你可別胡說……我們堂堂道門聖地,哪裏來的妖物?再說了……若真有妖物,掌門真人會看不出來?”
師兄聞言,一時之間也沉默了,沒繼續說話,低著頭,一路上山。
一股陰冷冷的寒風吹來,這師兄弟兩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猛然之間,師兄的腳步,突然停下。
“怎麼了,師兄?”
小道士有些不解。
師兄一轉頭,看向他,說道:“師弟,你可記得那安寧院後頭,有一口‘囚窮井’?”
“記得啊!”小道士咧嘴一笑,說道:“那口井,聽說打茅山立派以來,就已經存在了,眾說紛紜……我聽師叔他們說起過,說是井底鎮壓了一個妖物,十分厲害……不過,卻從來沒有聽到井底有任何動靜……要我說,若真有妖物在裏頭,這幾千年的時光,早就已經被碾為血水了吧!”
小道士說著,有些不以為然。
畢竟,這口井,所有的人,都早已經習以為常。
那安寧院也不是什麼禁地,所以平日裏頭,也常有道士出沒在裏頭,打掃衛生之類的,從未發生過什麼古怪的事情。
許多東西,時日一久,大家便逐漸放鬆了警惕之心,更何況,那口井已經二千餘年沒啥動靜了。
雖然有傳說裏頭鎮壓了上古妖獸,但在茅山的古籍之中,倒也沒有相關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