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費靚靚拖著沉重的身體,從轎子裏出來。
外頭還是雪景,白晃晃的看得人眼暈。
一腳深一腳淺地抬著轎子,幾個大漢都是疲憊不堪,隨便找地方坐下。申屠敬站在前方的高處,他舉目遠眺,看動作像是能夠看得很遠。㊣ωWW.メ伍2⓪メS.С○м҈
“喂。”
費靚靚沒什麼力氣,兩隻手扶著腰,有氣沒力地衝著他喊,“這是什麼地方?你想去哪?”
申屠敬沒有立刻答,麵孔朝著前方,看夠了才轉回頭。
“前麵是燕南縣,那裏是山南,地勢低溫度高。前幾日下的雪都化得差不多了。他們一定想不到,我會把你弄去那裏。”
費靚靚對這裏不熟,想一想才又問,“這裏離隴城近嗎?”
申屠敬玩味地勾起唇,“想去隴城?”
費靚靚搖頭,“那倒也不是,主要是對這裏不熟,找個對應的坐標。”
“坐標?”
申屠敬挑了不懂的詞出來,“甚意思?”
費靚靚皺皺眉,隨便地給個解釋,“就是對應的點,用來確定位置。”
結合上下文,申屠敬秒懂。點點頭,他意味深長地說,“你似乎懂得很多。”
費靚靚歎一口氣,“真懂就不會站在這裏睜眼瞎了。”
申屠敬冷眼看她片刻,“晉川縣在海城的南麵,燕南縣在晉川縣的南麵,隴城在海城的西麵。”
費靚靚立刻懂了。
按上一世的中國地理來理解,就是從山海關往山東的方向走唄。她隱約覺得山東是中原腹地,應該是大宣朝的地頭,所以,她又有疑問。
不懂就問,不過問得客氣,“燕南縣歸海城管?”
申屠敬露齒一笑,“燕南縣是兩不管地帶,嚴格講,這地方是穎川王家的勢力範圍。”
費靚靚麵色一黑,“你和王家關係很好?”
申屠敬皺皺眉,語焉不詳地答,“不好說。”
……
費靚靚還活著的消息,一陣風似的傳去四麵八方。
與此同時,海城的兵變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當日下午,南城王攻破申屠敬的城主府,其弟去往海城元老院,要求申屠家族的族長立南城王為新任城主。
族長是上一任城主的嫡兄,就嫡庶觀念而言,他一直站在南城王這一邊。但海城的城主的傳承製度非常嚴苛,申屠敬是經受了各項考驗,名正言順坐上的城主之位,當時是有一個流程的,海城養在山戎地頭的幾十萬大軍的將軍,盡數宣誓聽令於他。
這是申屠敬的底氣。
靠著兵變,南城王可以拿下海城的城主府,但是那些將軍根本不會理他,族長哪有本事改變這個格局。
他當場就拒絕了,事情都幹到這個份上了,行不行的都得行,南城王的胞弟當場發威,挾持了族長,揚言不給城主的位置就不放他回去。
那不就添亂了麼。
而這個時間,南城王正與諸葛端幹著仗。柳漸夜去往晉川縣之前,讓人給他傳的消息,申屠敬藏了萬安公的夫人,慕燚不是好惹的,不日就會殺過來。
海城雖然僻隅東北一角,但百年下來,一直都是厲精圖強,對入主中原有野心。南城王申屠擇是嫡係一派,才華雖然不及申屠敬,卻也非泛泛之輩,對天下大勢亦有研究。
申屠敬做城主之後,加緊了在大宣朝的布局。此番南下攪和事端,在慕燚手上連敗兩場,消息傳回,申屠家族內部嘩然,到處都是不滿的情緒,著實讓他竊喜。
最重要的是津渡縣客棧的那場大火,外麵都在傳是龐淇所為,犬戎部族受此牽累,被慕燚滅族。但申屠擇卻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是申屠敬做的。因為他發現海城埋在萬安軍的細作--崔元盛,悄悄回來海城,前些日子領了一支部隊去了北方,偵察回來的消息,說他在訓練陣法。
申屠擇想做城主,但是申屠敬陰險狡詐,多疑謹慎,他一直找不到好的機會。
這次其實也沒有勝算,但是他那個沒腦子的胞弟起來兵變,他腦袋一暈,也跟上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隻有步步為營,慢慢給自己謀新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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