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龍頭棍(1 / 2)

無論如何,太爺爺命厭的事情都看似是“圓滿的解決”,太爺爺信守承諾為陳老師傅披麻戴孝以未亡人的身份主持了葬禮,而張生的母親那邊老太太對太爺爺實在是怨恨至極,太爺爺便買通了那張生的左右親鄰拜托他們對張生的老母親好生看顧,所需的一切費用都可以找郭府去要,為了讓那死後的張生平息怨氣,太爺爺更是帶著三姨太小春棠前往張生的墳地裏祭奠一番,燒了一些紙人紙馬之類的陪葬品免得張生在那邊孤苦無依。

用毛師傅的話來說,所謂聽天命盡人事,是非功過過去了便不再提,太爺爺也算是盡其所能的盡了人事。

忙碌完這些事情,便花費了三四日的光景,離劉氏需要在城西義莊裏待夠的七天時間還有兩三日,這幾日以來太爺爺終日和毛師傅待在一起,對於加入魯班教的事情太爺爺自然是決口不會再提,但是卻也跟毛師傅詳細探討了一些魯班教的東西,隻要太爺爺不提加入魯班教,毛師傅倒也並不吝嗇為他講述一些魯班教的來由典故。

前麵已經說過的魯班教尊魯班為祖師爺,入教之人必須鰥寡孤獨殘之中選一個,但是因為入教的人身份不同,比如說陳小蘭為女子,若是選中鰥字便十分不妥,後來把五字簡化為了“貧夭孤”三字,這些東西不去多做累贅注解,除了這些之外,毛師傅對太爺爺說了很多魯班教的發展和秘聞。んτtρs://Μ.Lωxδ9.org

魯班教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它非巫非道,即巫即道,一開始魯班教隻有一本祖師爺的“缺一門”傳世,那時候甚至沒有真正意義魯班教這個名字,法術大多都是師徒之間口耳相傳,並沒有太多的法術和傳承規矩,有些規矩是在傳承的過程中逐漸產生的。

因為大家都是木匠,師父徒弟傳法的時候雖然也會考量人品,但是相比於到道教高人的修身養性魯班門的教眾就顯的十分粗鄙,而且最主要的是,木匠都是市井之人沒有太多的講究,這便導致了一個問題,比如說一個某位老爺拖欠某位木匠的工資,這個木匠一氣之下便在老爺家裏動了手腳做了厭勝之術,後來果然在厭勝之術的作用下老爺家裏倒了大黴。這木匠嘴巴沒個把門兒的,逢人便說你看看,這個老爺得罪了我,我給他下了厭這才讓他有此劫難,他要是好好對我,哪裏會有今天?

說出來,難免就有炫耀之嫌,便犯了口劫,還有的木匠喝醉了酒,為了炫耀自己的厭勝之術,甚至還會對他人展示。一來二去的,木匠的名聲就臭了,大家都害怕木匠,對木匠敬而遠之,開玩笑,他動不動就給你來個壞你的法子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倒了大黴,誰能不怕?

更有甚者,人心隔肚皮,師父傳承的時候哪怕是考量了人品,可是人心隔肚皮誰也不能真的看透,有些木匠學會的厭勝的法子,便拿去尋釁滋事威脅起了主家,說你不給我多加工錢,我便在你家裏下咒害你。搞的主家不勝其煩。

祖師爺傳下這個法子,本身是怕徒子徒孫們受人欺負,在真的忍無可忍的時候有最後一絲底氣,因為出現了這樣那樣的問題,木匠們發現了問題不對勁兒,這樣下去木匠的名聲可是真的臭不可聞了,於是那些木匠們便開始聯合,漸漸的便演化出了魯班教,為了規範木匠的行為,魯班教的一些規矩教義便在這個時候慢慢的製定和完善。而古時候交通信息各項都不發達,這個地方的木匠成立一個魯班教,那個地方的又成立了一個魯班門,大家都宣稱自己是魯班門正統傳人,古時候的人好虛名好麵子,對正統傳人這四個字十分看重,木匠們便為了這個所謂的“正統”二字幹了起來。

都是一幫木匠,肯定不是口誅筆伐,那可是真打。

大佬們一看這樣不是事兒啊,都是出來混口飯吃討個生活的,這樣打來打去何時是個頭?木匠雖然有工藝,可是終究是個體力活,打的缺胳膊斷腿了,那豈不是飯碗都要丟了?

於是大佬們一合計,大家便都合稱為魯班教,至於說各地不同的“宗門”,則稱之為堂。陳老師傅的魯班教蓮花堂,便是如此,類似於德雲社天津分社。而毛師傅所在的堂口,便叫魯班門德信堂,之後逐漸衍變出來了三十七個堂口,群龍不能無首,有規矩便要有執法者,大佬們便找出了祖師爺的嫡係傳人公輸家,祖師爺魯班名為公輸班,隻因居住在魯國所以才有魯班之說,公輸家便是祖師爺的嫡係傳人,魯班教推選了公輸家的人為魯班教主,魯班教不缺能工巧匠,當時便集合了三十七個大工匠的手段打造了一把龍頭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