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地底世界出來之後眾人就分道揚鑣了,這一切對於太爺爺來說仿若是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一樣,在夢裏他好像知道了很多東西看到了無數的線索,但是當夢醒之後卻又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抓住,那種猛然如同海嘯一般湧來的悵然若失之感讓太爺爺好懸沒有背過氣去,以至於他在客棧裏睡了三天三夜才緩過神來。
醒來的太爺爺胡吃海喝了一頓,吃飽喝足的他忽然看開了一些事情,他隻是記在毛師傅名下的門外弟子,連自己名帖都沒有,而他雖然稀裏糊塗的參與到了事關魯班教核心秘密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實際上離他很遠很遠。
那詛咒之物很可怕?
這的確不假。
可是自己這個門外弟子可沒資格讓這詛咒之物找上自己,實際上普通的入門弟子也沒資格讓這詛咒之物找上門來,隻有魯班法修煉到一定的境界才有被詛咒之物“青睞”的機會。
那自己害怕糾結這個幹什麼?
至於說此次事件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那更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人家圖謀算計的是公輸家族和雷家那種級別的龐然大物,參與進來的魯班教堂主不過是附加陪襯的搭頭,自己這個無名小卒豈不是戲台下掉淚瞎操心嗎?
而此時太爺爺的那種精致的利己主義小農思想又發作了,說白了就是凡事都先考慮對自己的利弊,他覺得自己摻和魯班教的事兒對自己絕對沒有好處,這已經不是木匠跟木匠之間的爭鬥,皇帝都他娘的牽扯進來了,而且皇帝都對詛咒沒有辦法,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那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魂無處。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因為那憋寶蠻子最後的話還有一些雜亂的蛛絲馬跡,導致毛師傅那高大的聖人形象在太爺爺心中有了些許的動搖,毛師傅等人的信仰可能是魯班祖師爺,但是毛師傅卻也是太爺爺的信仰,當信仰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縫之後太爺爺對於加入魯班教這件事變的沒有之前的那種興奮之感了,甚至有了些許的排斥。
而毛師傅這邊因為地下世界的事兒消失了這麼幾天,工程的事兒難免有些耽誤,那洋人查爾斯因為這件事暴跳如雷,為了平息查爾斯的怒火,毛師傅回來之後立馬投身於工地之上帶著自己的那幫徒弟沒日沒夜的加班趕進度,或許是因為太忙,亦或者是太爺爺身上微妙的變化被毛師傅給察覺了,本來說好的此間事了便進行的正式拜師儀式毛師傅也沒有再提過,太爺爺無所事事的在工地附近轉悠了幾圈,最後在一個中午吃飯的空當找到了毛師傅,表示了自己想要回洛陽的想法。
毛師傅啃著饅頭頭也不抬的對太爺爺點了點頭道:“你出來這麼長時間裏,如今這世道不太平,也該回去看看。”
太爺爺道:“那姓雷的不會找您麻煩吧?還有著查爾斯,給他們蓋樓這事兒蓋的好了國人罵,蓋不好了怕是這查爾斯也不好說話。”
毛師傅道:“魯班教跟雷家的恩怨既然說開了,你沒瞅見在地下的時候那風滿樓跟雷獻彩就已經眉來眼去了?哎,時代不一樣了,咱們魯班教全盛的時候沒有人會理雷家,如今魯班教成了這樣早已是樹倒猢猻散,雷家若真的是振臂高呼有心接納,指不定有多少軟骨頭要倒向他們那邊,我好歹是德信堂的堂主,他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動我,至於查爾斯這邊我也想通了,洋人在大清國的土地上作威作福,不是老百姓的錯,我心裏有一百個不情願,也得為手下這幫徒弟著想。”
毛師傅的話說的太爺爺有些許的苦澀,但是他卻也理解毛師傅的無奈,實事趕到這兒了,不是一個人能解決的,太爺爺便道:“師父,那龍頭棍的事兒?”
毛師傅看了太爺爺一眼道:“看吧,昔日魯班教的聖物龍頭棍,如今反而成了燙手山芋,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收下,先放在你這裏吧,等我這邊完事兒了我去洛陽找你取。”
毛師傅的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諷刺風滿樓他們還是在說自己亦或者是兩者都有太爺爺分不清楚,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也不需要繼續說下去了,太爺爺把身上帶的銀票留給了毛師傅和他的眾位徒弟們,自己隻留下了回洛陽的盤纏,拋卻魯班教還有一些功利上的想法,太爺爺和毛師傅這二人之間的兄弟感情倒是不摻雜一絲的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