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卻什麼魯班教啊玄門的是非恩怨不說,此事歸根到底是太爺爺和郭登科厚著臉皮來京城求郭家曾經愧對過的郭平安出手,郭平安不計前嫌出手相助這已經是天大的情分,最終甚至還因此讓禪宗泰鬥命喪當場,就好比是求人辦事兒給人連累了,太爺爺和郭登科心裏此刻都是萬般的愧疚。
站在祥雲寺外的二人,其實已經不奢求禪宗能繼續幫忙,也不好意思再連累禪宗,當時二人想的,不過是找個機會觀瞻一下白雲禪師儀容,跪地磕頭上香以感這滔天恩德。
過了許久,郭平安並未走出祥雲寺,反倒是那大和尚李當心緩緩的走了出來,太爺爺心裏五味雜陳,他對大和尚李當心道:“佛爺,可否能讓我們父子二人進去給白雲禪師磕頭送行?”
李當心擺了擺手道:“不必了,老白雲早已是看透紅塵世俗的得道之人,臨出行前給弟子們留了話,不塑金身不入廟不受香,人這輩子,悄然來安靜走,不失為好的歸宿,你們爺倆也不必自責,老白雲大限將至,就算沒有今日之危也已經時日無多。能在臨死前管別人不敢管之事,除別人不敢動之魔,也算是積攢一樁功德。”
太爺爺慚愧的道:“話哪裏能是這般說法?”
李當心道:“我說什麼便是什麼,還用你來指教我?這其中牽扯到的禪道恩怨隱藏的半步天機,又豈是你等能夠看透的?其他的不必再說了,你們也不必等納蘭和尚,他跟你們郭家的那半點香火情,還了一次又一次,還想沒頭沒尾了不成?之前幫你們逼他出手,不過是想讓他體會一番有情無情之法,明朗未來修行之路,他既然選了有情佛法,也不需要這種曆練,有情佛法雖要入世而修,最後卻要斬斷紅塵了卻牽掛,再叨擾他,真的要耽誤他成佛了。”
太爺爺趕緊道:“我們並未有此意。。”
李當心可謂是毒舌和尚,不似其他禪宗高人說話令人如沐春風,他道:“沒有最好,不過我是把話說在前頭罷了。”
說完,李當心瞥了一眼郭登科道:“你小子身上藏的那個東西能讓魯班教龍頭棍的九龍陣退卻,來頭可不簡單,本來這次禪宗出手,我當那魯班教的人定然會賣一個麵子過來,不料那天啟小兒寧願露出破綻讓我等看穿了身份也不肯解了你身上的厭,顯然是來頭甚大,我問過老白雲你身上會是誰,他卻一個勁兒的給我打機鋒,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出來了,還是故意裝高深莫測,總之似是而非的不肯說個明白,現在他死了,這事兒更是懸著了。”
郭登科道:“登科並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我知道這件事不好處理,一切就聽天由命吧。”
李當心道:“你說不管就不管了?現在管不管的你說了能算?禪宗的麵子就不要了?不搞清楚那個東西到底是誰,也猜不透到底為何那茅山的牛鼻子老道要把你踢球一樣的踢到禪宗來。”
爺倆被李當心懟的都不知道如何說話,幹脆縮起脖子閉上嘴,結果李當心白了二人一眼道:“不說話,啞巴了?”
太爺爺隻能是訕笑道:“此事全憑佛爺定奪。”
李當心道:“魯班教的法子千古第一邪,更別說嚴三會用茅山秘法結合了這邪法,更是邪上加邪,你身上的這個東西怕是比風滿樓身上的還要難纏幾分,得了,我把話說白了,還是那句話,對付這個東西很簡單,茅山不會束手無策,禪宗也有的是辦法,有些事主要是麻煩,禪宗不願意沾染過深的因果,我有一個法子,倒是可以以試,但是這事兒我不能明著出麵,咱們也沒這麼深的交情。”
太爺爺道:“願聞其詳。”
李當心道:“上海城有一個紋繡的師父,此人姓陳名十三,常年給青幫那些外八行的弟子們刺繡,紋繡功夫一絕,我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我修書一封你帶著去找他,讓他在你這孩子身上紋一個紋身。”
太爺爺道:“這天下的紋繡的師父多了去了,為何要去上海尋此人?莫不是此人有何特殊之處?”
李當心道:“廢話,若是尋常人都能紋的,我何必讓你去找他?我讓他給你孩子紋的這個紋身,除了他陳十三,這天底下的其他人紋的了的不敢紋,敢紋的紋不了,離了此人還真不得行,其他的你不用去問,隻需照我說的去辦便是,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這個法子興許是解你兒子厭的正確法子,興許也不是,成與不成,皆在兩可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