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貿然的做出了這個決定,並非完全是我聽信了劉少白的話,亦或者是我害怕了茅山的威脅,而是我逐漸的感覺到了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已經被人給默默的安排好了,看似決定權在我,實際上我在這個漩渦的中心早已沒有了任何選擇的權利。
所有人都知道我上茅山十死無生。
為何曾道人還要帶我來茅山?
是他覺得以自己的能力可以保我周全?
還是他覺得茅山不至於如此的厚顏無恥真的為難於我?
曾道人便罷了,阿笙在知道我要跟曾道人走的時候沒有任何的表態,要知道阿笙這個墨閣的閣主他一直跟我爸有著單線聯絡,他的態度則是代表著我爸的態度。
那個曾道人口中我們老郭家的底牌,在知道曾道人要帶我走的時候,那驚天動地的一劍,也隻是展示一下實力對曾道人乃至於茅山進行一個震懾,他若不想讓我來,現身對我陳明利害攔住曾道人想必對他來說也非一個難事。
鼎經的秘密不僅僅是茅山想要得到,郭家對此也在翹首以盼,以我對郭家人的了解來說,他們明知道我登茅山會出現的危險,卻在一種類似於默認的情況下讓我登了山,其中的意味早已經是不言而喻。
如果這時候我真的讓曾道人與茅山拚個你死我活,想必一諾千金的曾道人還真的會這麼做,而曾道人能不能敵的過劉少白的九重樓衝破茅山道祖的戮仙陣再應對茅山洞中出山的十三位長老? 多半是不能的,不過那時我們郭家隱藏起來的底牌多半也會出手。
到那個時候,不管是他們險勝於茅山把我帶下山去,還是說最終敗在茅山之手,對於我們郭家來說都不是一個好結果,也不是郭家眾人想要的結果。
局勢已經到這裏了,不管是為我自己,還是為了整個家族的謀劃,我都別無選擇。
我看著劉少白道:“四九凡夫俗子一枚,沾染了世俗之中太多的汙垢,一路風塵仆仆登上茅山,如今登茅山福地拜三清祖師,這是四九人生中一件神聖的大事,可否備上一池水,讓四九洗掉這一身的疲憊再去完成這件事,這也是對三清祖師的尊重。”
劉少白也看著我,不知為何,在四目相對之時我忽然與這個我認為的偽君子劉少白在心理上產生了某種感應和共鳴,我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也沒有我之前想的那麼不堪,弱小入我,強大如他,在這件事之中都有著太多的無奈。
劉少白點頭道:“三清觀後,有一清潭,名為日月潭,池水清澈見底常年溫潤,我帶你去。”
那曾道人聽了這話之後略帶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劉少白。
站在門口攔路的茅山師祖皺眉道:“少白,日月潭乃茅山聖地風水之眼,是茅山先賢白日飛升洗去凡胎之地…”
劉少白對茅山師祖道:“郭小友要做的事,配的上這日月潭。”
茅山師祖眉頭緊皺再舒展,最終他輕輕的側了側身子讓開了一條道,那守在門口列劍陣的眾多茅山道士也都紛紛收劍起身,劉少白對我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我跟在他的身後出了這三清觀往山的頂峰走去,不多遠我便看到了那一個清潭。
這個清潭是在一個山體的夾溝當中,潭水微微泛藍清澈見底,站在上麵能見度都有十幾米深,我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在潭水深處有著並排的擺放著幾口青銅巨棺,既然是巨棺自然說明這棺材的體積之大,而棺材上各種奇珍異獸都隱約可見,看起來既古樸又神秘。
“郭小友放心便是,潭水之中的棺材,裝斂的乃是曆代天師白日飛升之後留在這人間的凡胎,可稱之為仙蛻,若是在佛門當中怕是要塑上金身得香火供奉,道門講究清靜無為,曆代祖師之仙蛻留於潭中,滋養茅山靈氣,無數茅山後人逢吉日來潭前觀摩前輩遺留,大多都有所得,所以日月潭算的上是茅山的天潭。”劉少白說道。
我這個他們眼中十有八。九要為三清祖師所不容的“妖孽”,竟然被安排在這日月潭中洗澡,也怪不得茅山道祖那眉頭皺的那麼深,我道:“多謝劉前輩的好意了,茅山果然是洞天福地,竟有這麼多祖師位列仙班。”
劉少白苦笑道:“日月潭中,已經有很久很久未入仙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