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茶碗，碗中見龍，龍雖不大，腳有五爪，頭角崢嶸。
這條迷你版的真龍在茶碗之中遊弋，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但是茶碗之中到底不過方寸之地。
玄門秘法，自是玄妙，我當然不信這是一條真正的龍。
龍乃四神獸之首，他們倆雖然是玄門活的非常久遠的老天師，恐怕也沒有資格跟魄力平日裏以真龍為食物。
所以劉少白的這條龍，是一個啞謎。
“地龍，龍脈，氣運。劉前輩的意思是那兩位玄門老天師，平日裏以吞噬氣運為食物，並以此為活命之法？”我問道。
劉少白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我道：“果然大家都低估你了，隻是不知道郭小友你是如何猜出來的？”
“很簡單，隻因我在鼎裏思索的最多的便是所謂的人道氣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上古人王散掉了氣運便失去了永生之力，為何沒有人道氣運加持便不能修煉人王經，我就一直在想，這人道氣運到底是什麼？ 那兩位老前輩修煉鼎經得了鼎靈認可，缺的隻不過是氣運之力罷了，而你剛才碗中現龍，我便想通了一二，能跟氣運沾邊的，還帶龍的，恐怕隻有龍脈了。”我問道。
劉少白點頭道：“他們二人，以地龍為食，自有門內弟子尋龍點穴，找到風水地氣濃鬱之所，以秘法拘地氣供二人吞食，一為續命，二為修行，他們二人所活歲月悠久，吞噬之地龍不下百條。”
“尋常的風水地師一輩子能找到一條龍脈就能不負此生，而一條凝聚風水地氣的龍脈對於尋常百姓來說更是夢寐以求之物，一地便可改變一個家族的運勢，兩位前輩以此為食，奢侈，奢侈。”我道。
劉少白搖了搖頭道：“郭小友，你還年輕，有些事情你還是知之甚少，華夏龍脈起昆侖發須彌，祖龍起萬物生，名山大川鍾天地之靈秀孕育地氣龍脈，自古是有無數風水地師遍尋龍脈，可是你確定他們找到龍脈就是為了用麼？古之皇帝自認九五之尊，臥榻之下豈容他人安睡？皇帝會允許有其他的龍脈生長嗎？ 多半有人專司其職，找到龍脈搗毀，與其壞掉，不若給他們二位吞食，倒也不算浪費。”
“還有這種事？”我詫異道。
劉少白笑道：“你看不到的，不代表不存在，光明背後的太多事，外人也不得而知。”
“現在還有麼？”我問道。
劉少白撇了一眼門外道：“這個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去請教一下黃家的那位女子，想必她比少白知道的多。”
我順著目光瞟了一眼。
劉少白口中的自然就是黃家的奇女子黃秋嬋。
不過我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玄門與皇權的一些事我也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我便問劉少白道：“劉前輩這時候過來，不隻是為了告訴我那兩位前輩的秘密吧？”
劉少白道：“郭小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師叔祖與曾道祖拋卻三清法選擇鼎經，缺的是什麼，補的是什麼，少白已經告訴你了答案，你難道還想不明白所謂的人道氣運是什麼？”
我皺了皺眉頭道：“我想過人道氣運可能是龍脈之力，但是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劉少白伸出茶壺往我身前的杯子遞來。
他低頭道：“你覺得會是什麼呢？”
我看著他問道：“所謂仙家要人間香火供奉三拜九叩，要的是什麼呢？”
劉少白猛然抬起頭看著我，他甚至忘了手中的茶壺，一直把我的茶杯溢滿了茶水這才察覺，他收回了手道：“願聞其詳。”
“據鼎中楚王所講，要成為人王，除了自身冠絕的天資之外，最重要的是於人間有大功德，於人間有大功德者，世人信之敬之，便有了信仰的念力，大禹製九鼎，分鎮九州，鼎容的可能是九州地氣，眾生信仰念力和地氣龍脈的加持，我想這才是所謂的人道氣運。有句話說德位相配，眾生信仰靠德，地氣龍脈則靠位，德位相配當為人王。”我道。
劉少白死死的盯著我道：“你繼續說。”
“如果楚王所述上古傳說是真的，神界在人界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難道隻是為了淩駕於人界之上？ 飛升之路就是為了要人界的佼佼者去天界為奴仆弱化人界？ 還有周天子與神界合作謀害上古人王，可是這九位人王雖然是人間至強者，他們隻是暗中保護這個人間，並不插手人間的其他事，他們其實是人間的守護者，周天子會傻到除掉人間的守護者認天做父？ 他們圖什麼？ 神界也好，周天子也罷，我覺得任何的合作都是要有利可圖。”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