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鼓起勇氣,宇撥通她的電話,電話裏她依舊冷漠遙遠,總算答應周末一起喝茶.
她要了苦丁是宇最受不了的,宇懷疑她有虐待自己的傾向,喝了沒多久她開始胃痛,臉色蒼白,宇不顧她的阻止慌亂地跑出去買藥,回來了卻發現她再次離開......
宇病了,高燒不退,嘴上燒出很多火泡,喝水都覺得喉嚨生疼,半夢半醒中宇覺得好象她來了用冰涼的手拭著自己的額頭很快又離開,宇終於喊了出來‘不,要,走!‘打翻了枕邊的玻璃杯,宇的眼睛在緩緩流出滾燙.大病一場後,宇開始收回自己的心思,全部轉向工作,不再去吧,沒日沒夜地加班,這種療法的確有效,宇以為自己已經徹底走出了撲朔迷離的夢.
又是一年清明時,路上行人欲斷魂,宇陪爸爸媽媽去給爺爺奶奶奶掃墓,卻昏倒了被120送了回來.
不是宇的身體病後虛弱,而是她在安息堂的通道裏,在給奶奶鞠躬的時候發現,就在奶奶右邊兩格,那張照片,刺的她渾身顫抖,宇不相信地看了下麵的名字,‘張千語‘三個字赫赫在目,宇的眼前她的樣子,千語的留言,那個雨天,夜晚,交錯的情景,過去,現在,宇必須昏過去.逃離這一刻.
宇請了長假,對著自己的房間呆坐良久.爸爸媽媽以為是她太想念奶奶了,沒說什麼.
天空細雨紛紛,宇在安息堂外徘徊良久,把傘摔在一邊,宇慢慢度向那個痛苦萬分的位置.
宇再次受了刺激,上麵寫的去世的時間赫然是六年前.六年前?張千語?那她是誰?網絡上那個千語又是誰?
照片真的是太象了,宇頭大如鬥....
萬念俱灰的時候最起碼還有一些回憶的灰塵在,而宇在此時卻大腦一片空白,勉強走出那裏,在馬路對麵的雜貨店裏買了煙,猛抽起來,一連抽到煙盒都空了,又連著向老板買了一包,老板滿臉堆笑地說‘最後一包了喲,早知道這牌子很好賣就多進點了,這牌子?宇看了看包裝,心被灼痛了一下,居然還是‘她‘愛抽的牌子,老板又自顧地嘮叨起來‘昨天有個女子一下子買了10包...宇象被點醒了一下,突然大叫起來,誰?是不是一個一個長頭發的,穿黑色風衣的‘老板呆住了,對宇說‘你怎麼知道?‘宇瘋狂地拍著櫃台‘快告訴我她什麼時候走的?你第一次看見她是什麼時候‘老板有點戰戰兢兢地說‘她,她昨天來的,以前好象也看見過,去哪裏就不知道了‘.
很多天,老板都看見宇的身影風雨無阻地在等.
父母開始擔心宇了,朋友也來勸過,但是宇始終堅持在這裏,除了晚上回家睡覺,白天都在.
春雨應該是纏mian的,打在宇的身上卻很冰冷,在雨中宇恍惚看到了那場藍色雨,宇咧開嘴笑了,卻品嚐到鹹澀,今夕何夕,在安息園這種地方,宇每天都看到很多悲傷的人們,為了無法再繼續一個熟悉的背影而痛苦萬分.宇閉上眼睛,迎接著雨水的衝擊.
雨停了嗎?宇恍惚地睜開眼睛,一把潔白的天堂傘遮去了天空,傘下,女子在煙霧中凝視自己.
宇忽然失去了言語,眼睛睜的很大很大,大顆的水滴順著臉龐流淌,她用手輕輕拭去宇的淚,眼眸裏盛滿心疼和內疚,良久,她緩緩開口‘宇,真的很對不起,想不到我的愛情考驗竟然讓你如此受委屈‘,‘我是張千語的妹妹.我很喜歡姐姐,可惜她去的太早,所以我在網絡上的名字永遠都是千語‘,‘我通過朋友知道了你的BLOG‘,‘姐姐是因為愛情才走的那麼早,所以我對這些一直很恐懼‘,‘我不敢相信什麼是真的感情,什麼又是假的,所以,我對你欲走還留‘......
宇沒有讓她再說下去,把她擁在懷裏.
後來,宇終於知道了,她叫千言,宇希望以後能夠領養一個可愛的女孩子,要象她一樣的眼眸,宇開了一個茶吧,起名叫‘千言萬語‘,宇感激千語在冥冥中給自己的提示和成全.
又是一年清明時,宇帶著家人再次來到安息園,小小的女孩子在拜完太奶奶後又被媽媽抱著拜一個美麗的阿姨,小小女孩仰起頭問媽媽‘這個阿姨真的很象媽媽啊!‘千言和宇握緊對方的手,此刻,無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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