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喬酒帶著孩子,跟陸逢洲一起去祭拜了喬斯滿跟蘇芬。
上一次過來祭拜,是她打算要走,這一次回來,帶了個孩子。
喬酒蹲下來,將小家夥放在腿上,麵對著墓碑。
她說,“爸媽,我帶慕慕來看你們了,是我兒子,我跟陸逢洲的。”
陸逢洲把懷裏的花放下,也叫了一聲爸和媽。
以前他也管喬斯滿叫爸,但心裏多多少少是有點兒別的想法的。
可這一次,是真心實意,放下了過往恩怨,願意把他當成一個過世的長輩。
小家夥還太小,什麼都不懂,盯著墓碑看了一會兒,咧著嘴就笑。
陸逢洲等了一會兒抱著孩子退開,把空間留給喬酒。
喬酒轉身坐在一旁,聲音淡淡的,“我也不知道你們會不會怪我,但我是真的還想再給他一次機會,我放不下他。”
緩了一口氣她又說,“其實跟我在一起,他的壓力也不小。”
喬斯滿並非死在陸逢洲手裏,隻是在他死後,陸逢洲對她下手狠,她慘一點。
她願意放下那些,就還能回頭。
陸逢洲不一樣,那是他父母,他想回頭,要承受的事情更多。
都不是聖人,邁出這一步,他比她難。
喬酒轉頭看向一旁,陸逢洲抱著小孩子在台階上站著。
他低著頭看著孩子,隻一個側臉就能看出表情溫柔。
喬酒緩了一口氣,“要是怪我,等以後碰麵了,我想給你們磕頭認罪。”
等了一會,她站起身拍拍褲子,“爸,我走了,好好照顧我媽,多請她吃點西餐,把從前的那些虧欠都補上。”
她朝陸逢洲過去,陸逢洲單手抱著孩子,伸手過來。
兩個人牽著手,慢慢悠悠下了台階。
來之前心裏還有負擔,離開的時候,就真的一身輕鬆。
一個星期後,喬酒又跟著陸逢洲去祭拜他父母。
在穆雲所在的城市,他們過去沒跟穆雲打招呼,直接訂了酒店,休息一晚後去了墓園。
喬酒買了束花,抱著孩子到陸文勝夫妻倆墓前。
墓碑上貼著夫妻倆的照片兒,這是喬酒第一次看到陸逢洲父母的模樣。
陸逢洲長相隨了他父親,眉眼深邃,不做表情的時候清冷又帶了些淩厲。
他母親看起來溫溫柔柔,沒做表情看著都像是在笑。
陸逢洲伸手擦了擦照片,“爸媽,這是喬酒,早就應該帶她過來的,但那時候我心裏有羈絆,才等到現在。”
他轉頭看了看喬酒懷裏的孩子,“那是我兒子,她拚了半條命給我生下來的。”
小家夥咿咿呀呀起來,還挺高興。
喬酒學陸逢洲上次的樣子,等了一會兒就抱著孩子退了。
從台階下去,不遠處有個小亭子,喬酒過去坐下。
亭子裏放著大悲咒,聲音還挺響亮,她從包裏拿了奶瓶,裏麵有泡好的奶粉,給小孩子喂上。
小家夥一邊吃一邊盯著她看,過了一會兒又咧著嘴笑。
這麼小的孩子,其實說不太準長得像誰,但這笑起來的模樣,還真的就讓她看到了陸逢洲的影子。
等了一會兒她回過頭去看,穆遠平時沒人來,陸逢洲穿著一身黑,一轉眼就看見了。
他站在墓碑前,微微垂著頭,似乎挺難過的。
喬酒歎了口氣,低頭親了小家夥的額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