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神色不一,唯有小九九最興奮。
和她待久了,真是什麼瓜都想嚐一口。
甜不甜吃了才知道。
這份激動沒持續多久,在看到黑化值沒什麼波動後直接萎了。
行叭。
顧之野黑化值和好感度還真各行其是。
薑茶茶看他的眼神似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顧公子是尋醫問診,還是旁的什麼?”
他藏起眸底的晦澀,嗓音低沉:“求醫。”
薑茶茶掃了他一眼。
緊接著把人帶進去內室。
問了情況後,讓他褪去衣袍。
他肩膀用紗布粗糙包紮著,隱隱滲出血色。
薑茶茶一頓,語氣再也不複方才的冷然,語調有輕微顫栗:“怎麼傷的?”
受這麼重的傷,還能像個沒事兒人一樣,該說他這人是鐵打的嗎?
“遇到了仇家。”他垂下眼瞼低聲道。
他沒說的是,是他找了她一段時間沒有找到,回到竹林,正巧撞上幾個黑衣人。
他們個個武功高強,看到他便問他們的下落。
他說不知,對方便下了死手。
若不是他逃命的技巧鍛煉出來了,隻怕會徹底交代在那。
薑茶茶沒有再說什麼,動作輕柔的將纏繞的紗布解開,傷口深可見骨,外翻的皮肉泛白,猙獰可怖。
她將紗布丟進銅盆裏,起身要端著銅盆出去,麵色慘白的少年一下子拉住她的衣袖,戚哀哀看著她,嘴唇蠕動,祈求道:“不要走。”
這會兒讓她不要走了。
忘了自己當初轉身走的時候那叫一個瀟灑。
薑茶茶沒有理會。
他本就沒有用力,薑茶茶手臂動了動,衣袖如細沙,如流水一樣從他指縫間滑走。
薑茶茶再回來時,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低垂著頭顱,周身環繞著頹然蕭條,一副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模樣。
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輕咳一聲,聽到熟悉的聲音,顧之野猛地抬頭,在看到去而複返的人,眼眶有些熱,嘴唇顫了顫,想說什麼卻是一個音也沒發出。
薑茶茶拿著輕薄的刀子在蠟燭上烤紅,掀了掀眼皮,麵無表情對專注羊蠍子自己的人說道:“你肩上的腐肉需要去了,會很疼,忍著一些。”
他一瞬不瞬盯著她,麵上不見任何畏怯。
薑茶茶揚眉,心下輕嘖了一聲,她真動刀子隻怕這人眼睛也不會眨一下,索然無味把手中的刀子丟在桌上:“我說顧公子,你還真當自己銅牆鐵壁了?刀子挖肉剔骨都不怕的?”
他看著像是生氣了。
但他完全不知道她在生氣什麼。
他沒有說話,近乎無措看著她。
兩人角色完全調換。
“顧之野,當初是你點頭和我在一起的,丟下我跑的人也是你,現在又做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幹什麼?”
“是我不對,我……”他眸底閃過痛苦掙紮,
他要怎麼說?
是他想利用她的信任得到自己想要的,可到了關鍵時候,又良心發現,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去欺騙她,
還是說在他以為她出事了的時候,才猛然間意識到自己自己對她的心意,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
她也不急著為他處理傷口了,雙手環胸,目光落在他身上,等他說出個所以然來:“你怎麼了,繼續說啊……”
他抿了抿唇,剛想開口說什麼,眼前卻是一黑,眩暈的感覺席卷著整個大腦,到了嘴角的話都變成痛苦的悶哼。
不多時,整個人就是冷汗涔涔,整個人如同從水中撈出來一樣。
為他診了脈後,薑茶茶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她聲音冷了下來:“去床上躺著。”
她說什麼顧之野都照做。
隻是人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薑茶茶低聲罵道:“你是傷了腦子嗎?受了這麼嚴重的內傷都不說!站都站不起來了,還在裝沒事的樣子。”
她咬緊牙關,吃力將他扶到床邊。
顧之野靠坐在床上。
初一端了一碗湯藥進來。
薑茶茶靠近床邊,居高臨下睨著他:“顧之野,我若說這是一碗毒藥,你會喝嗎?”
他意識已經有些潰散,強迫著自己看向她:“我的命是你救的。”
如果是她想要自己的命,他沒有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