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將軍府外停下。
盛允策鄭重拜別了聖上。
馬車悠悠行駛,小九九憂心忡忡道,【茶茶,目標人的黑化值還很高,你就這麼放他離開京城,該怎麼攻略啊?戰場上又刀劍無眼,萬一目標人在戰場上出了事,豈不是任務失敗?】
薑茶茶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攻略又不是非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真出了事也不怕,不是還有複活卡?
瞧著馬車駛出視線,盛允策撒了丫子就往府裏衝。
護衛要攔,看到是他,跟在他屁股後麵邊跑邊喊,“公子回府了。”
將軍夫人健步如飛,從房間裏衝出來,看到氣色還算不錯的小兒子,當即就哽咽著喊:“兒啊,你終於回來了。”
盛允策多日未曾見到家人,還沒來得及給自家娘親一個擁抱,就被將軍夫人揪著耳朵帶到了祠堂。
等盛雲菀算著盛允策今天該回了,並沒有出府,聽到丫鬟來稟小公子回府了,當即就出了院子。
丫鬟說夫人帶著小公子去了祠堂,盛雲菀又匆匆趕到祠堂。
盛夫人正帶著他向列祖列宗叩頭。
她嘴裏不住念叨,是她不會教養孩子,是她愧對盛家的祖先,要害得盛家斷了香火。
盛雲菀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喵喵尒説
盛允策聽到腳步聲,回頭衝她招手。
等自家姐姐進來,跪在蒲團上的盛允策立馬直起身子,道:“娘,這不是還有我姐呢,讓她招個人入贅,生的孩子姓盛,我盛家的香火就不會斷了。”
“胡說八道些什麼呢!”盛夫人一把拍在他後背上。
盛雲菀之前也是訂過親的,不是什麼官僚貴族之子,而是盛將軍提手提拔上來的一位下屬,盛雲菀曾見過他兩麵,男人要長她兩歲,是個靠得住的,性子沉穩,為人正直又會變通。
然而男人卻在一次戰役中,遭遇敵軍埋伏,沒能從戰場上回來。
要說盛雲菀與他隻是定親,兩人之間也談不上感情有多深厚,她再嫁十分容易,可隻要一想到那人,想到那個看她臉,磕磕絆絆喊她盛姑娘的男人,她就再也生不出嫁人的心思。
距今也過去兩年了,說放下,她又沒辦法做到真正的雲淡風輕,說不放下,提起來他,又沒了那種想哭的感覺。
盛母不止說過一次,要讓她與京城裏的那些夫人小姐多走動走動,讓別人知道盛家還有個適齡的姑娘。
偏偏她提不起來心思。
作詩,她不會。
賞花,她欣賞不來。
盛雲菀踢了他一腳,“盛允策,皮癢了是吧?”
一想到他在陛下跟前說她粗俗,她就恨不得把這小子腦袋擰下來。
她與陛下說好了,不能將將人私下見麵,做了生意的事說給其他人聽,想要質問,找他算賬的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
被打又被踹的盛允策念叨:“為盛家傳宗接代本來就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實在不行,娘你和爹再要一個孩子還來得及。”
氣得盛夫人再次上手擰他的耳朵。
擰著擰著悲從心中來。
“你沒回來之前,娘聽聞你和那位兩心相悅,娘還一直抱著僥幸心理。看來你和……是真的了,娘這輩子真的抱不上孫子了。”
陛下放他走,就是因為他被人盯上了。
盛家人能知道他在宮裏,他一點也不意外。
為了盛家好,他並沒有打算將陛下囚禁他的事說出來。
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沒辦法找陛下算賬。
隻會惹來麻煩。
他們誤會就誤會吧。
總歸他暫時要離京城遠遠的,時間久了,一些謠言自然就淡了。
等過幾年陛下忘了他,他再回來,到時候再有人提起,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話又說回來,說他在皇宮就算了,到底誰造謠他和陛下兩情相悅?
晚上,盛家一家子齊聚,盛允策表明自己要去涼州。
盛將軍自重傷後從前線退下來,涼州就由盛將軍之前的部下駐守。他去了之後,自然會對他照顧有加,盛夫人腦子裏第一念頭也不是如此苦寒之地,他去了如何受得了,而是,陛下同意他去嗎?
“我同陛下說過了,陛下應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