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眼下,自己尚不至於有能耐到遇上任何事都穩妥應對的地步,仍會懷疑自己的判斷,但對於這個師父,盡管是是毫無理由的信任,她也會堅持信任下去。
若非是尚有足夠利用價值,師父也是不會為她耗費內力……
在門外徘徊時,商繁胥隻想著自己進來一定得對她再勸一勸,去武林大會是非同小可的事,不能由著她莽撞亂來!
就算杜重瑕的確對她有所看重,但難免對她存了利用之心,怎比得上自己,是全心全意替她打算的,心疼她不比心疼自己少……
可看她並沒理會自己,就連他問她現在還痛不痛了,她也不答一下。
她如同神遊太虛,商繁胥隻好坐在她床邊把她望著,若是她抬頭來望自己一眼,自己便會開始哄勸……
他存著迫切的心思,她卻始終沒理他!
後來,她覺得自己不能再發呆下去了,就自行運功療起傷來,商繁胥盯著她看得專注,她也沒管。
約莫又過去一個時辰,經她一番折騰,不顧已不堪負荷的身體強行氣血逆行,竟然真讓她成功對自己使出了延年令!
天幹十大秘術之一的延年令,本是用於舒緩身心,平和內息,增加壽數,是十大秘術中最溫吞實在的秘術。可後來經人拓寬改良,若逆行延年令,便可在及段時間內恢複傷情,仿佛濃縮時序為一瞬之間,原本三十個晝夜更替才好得了的傷勢,約莫一個時辰的功夫就能治愈。
但這樣逆行延年令隻為權宜之計,一旦成了事,就需得立即找個安穩處所開始三十天以上的休眠,彌補之前錯失的生息,否則,拖的時間越久越是損傷身體。
眼下,自己擅用了延年令,簡單粗暴地暫時讓傷口愈合,自己是學藝不精之下強行運用,如此更是化外傷為了內傷,雖然暫時換來左肩行動無礙,但她這樣損傷根本,大有折壽的可能,武林大會過後,隻怕再支撐不了多久就會無法控製地陷入沉睡……等再醒過來時,興許已經過去三五十天。
看她一直不理自己,商繁胥麵上是安安靜靜,內心卻如千濤亂湧。他正越想越氣,再難忍受之際,柳兆衡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
隻這一眼,他已感覺十分欣喜,之前的種種難受,這下都能煙消雲散。
柳兆衡看他這一眼,隻是為了問:“樞機庫掌印之位,你真的已奪下了嗎?”從她到了總院這麼久,一直就想問,可總是逮不到好時候,現在來問,是事關她在武林大會上的勝算,所以是非問不可的。
“是。”毫不含糊地給出肯定回應後,商繁胥十分期待她接下來會對自己再說點什麼。
和他說點什麼吧,就說她有多痛,或是說些抱怨的話都好,他想知道這時她最真切的感受!
偏偏柳兆衡隻道:“那就好。”
武林大會上,她自認是握有絕對勝算了。
她良久都沒再說任何話了,商繁胥本想問她有沒有什麼想對他說的,卻見她兀自笑了起來……
他突然意識到了……那武林大會,竟被她這般看重了!
此時的商繁胥,不僅是嫉妒心作祟了,關心她也是真的,他主動道:“兆衡,我知你對武林大會已過分看重,但以你現在的境況,還是不去的好。”柳兆衡聞言,又看了他一眼,他趕緊改口:“縱然去了武林大會,量力而行就是了,切勿讓自己勞累到……”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她說著便躺下了,望了一眼床邊杵著不走的商繁胥,她翻身背對他道:“公子爺,我要歇息了。”
“好,我不吵你。”
素來就知道,她從來不是聽話的,不會任由誰擺布,因為她自己太有主意了。
可任憑她主意再多,自己也不會讓她胡作非為的!
柳兆衡聽到他就在床邊坐著,然後又起身走動……她卻隻覺得一陣倦意襲來,無力去管其他了……
睡致半夜,柳兆衡被噩夢擾醒,環顧四周,已沒了商繁胥的氣息。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決定該去看看武林大會的斬橋儀式是怎樣的。這是第一次參加武林大會,也必然是最後一次,若是這次留下遺憾,以後就再也彌補不上了。
想得越多越是睡不著了,與其在床上消磨時光,不如起來把劍法再練一練。據說到了確定哪六十四個門派比武後,先是十大門派劍術展示,接下來才是把六十四個門派按每四個門派分作一組,每組輪番互相較量,組內每個門派各有三次機會和分在同組的門派較量,選出優勝最多的兩個門派,則有三十二個門派晉級,晉級後就開始抽簽,兩兩配對進行比試,獲勝的直接再晉級,然後在抽簽,如此循環往複,直到選出前八強,又按每四個門派一組來分兩組,按照每個門派各有三次機會和同組門派較量的原則,來分出各組中最強的兩個門派,然後再抽簽比試,最後,反正要按照前八強依次來個排名,武林大會才算有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