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一意孤行(1 / 3)

柳兆衡忽閃躲避,卻躲不過血箭如影隨形,於是,她依舊以外衣撲打,將那許多血箭吸入其內。

若換了往常,第一道血符已能將對手造成重創了,可此時對戰柳兆衡,已經用上第二道血符,她竟絲毫不顯頹勢,反而是越戰越勇的狀態。

台下觀戰者也皆是稱奇,他們哪裏想到,以往血符對對手造成的重創,多半來自符咒的奇異變化和毒血引發的不適感,而這血符的雙重殺傷力,對於柳兆衡而言,卻並不能奏效。

不僅如此,甚至她還有些嫌棄這度淩虛的血符太過低劣,根本輪不著她用令術去破解,虧她之前還蠻期待來著,如今一看,哎,隻想歎氣呀!

也不知是誰這般坑人,竟交給他此類血符拙技,學著勞神費力,還特別害人傷己,每次對戰若都用這樣的血符克敵,必然是折損元氣至極,久而久之,是活不到多大年紀的!

度淩虛第三次畫出的血符化作了一柄血劍,那血劍淩空墜下,也就看著厲害,柳兆衡與其過了兩招,覺得那招式並不稀奇便不想再打下去,照舊是揮起外衣撲打幾下,就將其吸收殆盡了。

外衣上積聚的鮮血已幾乎將衣裳浸透,柳兆衡的手上臉上也不覺沾上些許,這血的觸感異常冰冷,而且還帶著一股詭異的香味……

就像是花香……柳兆衡起初還不太重視,而後血越攢越多,才驚覺這花香自己在哪裏聞到過……竟好像是……七重謎!

察覺出這香氣竟似七重謎,雖無法判斷出逐日教裏還養育著七重謎,或是因混合了其他香物調配出七重謎的氣味,反正先於探究出實情,柳兆衡已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惡心與恐懼兩種情緒同時在她心中交錯蔓延……

麵前的度淩虛又在畫血符,這人也是有能耐啊,耗費這麼多血來畫符,他就一點不覺得頭暈嗎?

他再不暈,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沒耐心等他再畫完,柳兆衡甩出浸滿鮮血的外衣裹在斷離劍上,一劍將他半成的血符劈開,可外衣浸入的鮮血太多,已無法再將度淩虛的血符吸收殆盡,那些沒被吸收還有滴落下來的血再受到度淩虛的操控,很快旋轉凝結一條血索,向柳兆衡撲騰過來。

“唉……”這度淩虛的血啊,怎麼這麼多呀……柳兆衡是懶得再脫一件衣裳去和他費力了。

受七重謎香氣影響,她已無心戀戰,直接咬破手指,取一滴血在斷離劍的劍尖,她口中念叨兩句,渾身氣勁一起,立刻就將那圍困自己的血索震開,不等它再次聚攏,柳兆衡起劍輪轉一圈,劍尖所至血索立時化作一灘黑血灑落在地。

在場觀戰者乃至度淩虛本人見此皆為一驚,他忙又畫出血符,之前他每次畫符都加深了一成功力,而此番,他更是一鼓作氣使出來滿身功力……

柳兆衡撇撇嘴,如此低劣符咒,不知學來何用!

她又取一滴血於劍尖,這次是不顧那淩空而起密密麻麻的血符包圍,徑直起劍將其刺穿,那血符被她刺出一道大口後又瞬間收攏束縛住她全身,看似將她纏緊,卻見她雙眼一閉,厲聲大喝:“破令!”

頃刻間,那血符就化作黑血滴落在她身上,從頭到腳,無不沾染。她也顧不得這許多,粗魯地舉起衣袖擦了擦臉,回身便與度淩虛過起招來。

近身過招,度淩虛無法再用血符,就算幾次嚐試畫符,都給她一劍劈開,漸漸地,度淩虛的血在她身上、臉上所沾越來越多,她非但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是出招越發淩厲,形同染血魍魎,叫度淩虛難以招架。

奇怪了,為何她渾身染了這麼多自己的毒血,卻越戰越勇,度淩虛在猜疑中保持了盲目樂觀,打算再堅持片刻,再熬過片刻,興許……

哪裏來的興許,如今滿身血汙的柳兆衡隻覺自己被七重謎的香氣緊緊縈繞,惡心感與恐懼感不斷在蔓延疊加,這個度淩虛也太過堅強了,無論是被她砍傷或刺傷,除了讓他流出更多的毒血之外,他就像沒什麼痛感似的,照舊麵無表情的負隅頑抗……柳兆衡心急之下,蓄力左掌,當下不僅一劍刺進度淩虛胸口,更是起掌一擊將其震開。

度淩虛受她一掌時滿口鮮血噴出,柳兆衡遮擋不及被他又淋上一身血。

卻見那已然倒在了擂台上的度淩虛一聲不吭,還顫巍巍地正要爬起來,如此地步他還不認輸嗎?

趁著他還未起身,已經完全沒興趣和他打下去的柳兆衡比劃起一招“一意孤行”,趁著招式擺出,若他認輸,自己便不再傷他!

可這度淩虛也真是硬骨頭,愣是從地上爬起來站穩了,他雖再無太多出招的餘力,卻在向她走過來……

柳兆衡瞪著他,一劍指天,向他大聲地問:“你認不認輸?”

自己給了他最後的機會,見他仍然不張嘴也不停步,她就隻好……

劍勢已起,招式已全,柳兆衡這一劍呼嘯而來,劍刃尚未觸及對方,已讓度淩虛受到劍勁侵襲再次倒地……

柳兆衡當知自己一劍過去非同小可,至少一個月之內,他度淩虛休想落地行走!

這一劍果決,是真的沒見猶豫,卻聽杜重瑕突然大喊一聲:“住手!”

柳兆衡來不及去問究竟怎麼回事,聽得師父開口便立馬身形往後一拉再將劍身橫貫側方,自知已收招不及,隻好盡力不把這招施展在度淩虛身上,一下用力過猛直接就把自己震得跌了一跤。

可她那劍招不落在度淩虛身上,卻被她撒在了側方,好在擂台下早已得勝歸來的葉全和馮南煙同時出手,一齊擋下了柳兆衡撤招引起的波及,沒有讓觀戰者受到誤傷。

還跌坐在擂台的柳兆衡擦了擦臉,總算不用再打,這才發現自己累得不行,她問杜重暇:“師父,怎麼突然叫我住手?”

她開口之時,杜重瑕擲出一粒丹藥進她嘴裏:“趕緊把這粒丹藥吞下,那血符有毒的!”

“是,師父。”其實是對自己並無妨礙,但為了叫師父師兄安心,柳兆衡還是吞下去了。

杜重瑕這下才道:“你這孩子,已經打贏了就不用再下狠手了!”她是不知道,最後她這一招擺出時,要不是自己攔著,人家逐日教的符教主急得差點就衝上擂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