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輕舟本想當作自己對此事毫不知情,那何循循來又如何,商繁胥與她何家不是再無可能了嗎?自己要是這時還去把何循循和商繁胥硬湊一對,這不是在打商家老太師和太後的臉嗎?
可就在她這樣想時,元集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喂,你不是對何循循很是好奇嗎?之前為了打聽人家的事特意去和一群七嘴八舌的女人聊了半天,如今這本人送上門來了,你怎麼就躲了?”
杜輕舟在心裏反駁他:什麼叫我躲了!我上次就見過何循循了,這次沒有再見她的必要了。
元集真嘲笑她道:“你還有臉提上次,上次你丟人現眼成那樣,連一句話都沒和人說上就自己倒了,人何循循見你那慫包模樣,指不定怎麼想你呢!”
杜輕舟倒是不介意:隨便她怎麼想,她進不了商家的門,對我又氣又惱這是當然的,我並不認為這時去見她一麵,自己就能在她心裏營造出多光輝的形象。
元集真嗬嗬一笑:“你就躲著吧,明明是不敢去麵對,卻編這麼多借口。你心底不是對何循循有些懷疑嗎?趁機把那些事弄明白了不好嗎?非得一直躲著,你以為那些事你自欺欺人了,便會真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愚不可及!”
杜輕舟給他念得頭疼,一吸氣一撇嘴,便抬頭對金環道:“要是這會兒出去何小姐還在,你就請她明天上午同我在聽風樓一見,若是已經走了,那便算了。”
金環乖巧地點頭離開,這時元集真戲謔的聲音再次響起:“走了便算了?你還真是得過且過的在和自己找借口啊。”
杜輕舟的想法被他說中了,隨即便是一笑:是啊,我總覺得做事還得憑機緣,凡事莫要強求才好。
元集真聽後哼了一聲,沒再理她。又過了一陣,金環過來回話,說自己出去時恰好何循循還在門口,便已將明日之約告訴給她,何循循興然應允,說明天必定前來。
杜輕舟聽後點頭,想來自己和何循循這一麵,確實是機緣很足夠了,真的該見上一見。
接著金環又告訴她,管家聽她要和何循循見麵,看上去是挺擔心的樣子,隻怕這事會告訴到老太師知道。
杜輕舟淡淡一笑:“讓爺爺知道了又如何,她家孫媳婦想要對過去兩年來一直主動登門照顧慰問他老人家的人親自答謝,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金環愣愣地點頭,覺得她這話說得倒有些氣性,想來是這何循循之餘她而言,並非是可有可無之人,為防明日之事有何異動,便自薦要和她一同前往。杜輕舟答應下來,說是會帶她和銀佩同去。
晚飯時商繁胥已回來了,商立拙讓管家過來請杜輕舟過去一起吃飯,路上管家小心提醒她:老太師已經知道她明天要在聽風樓見何循循一事,可能吃飯時就會問起她。
杜輕舟笑著點頭:“謝謝管家爺爺提醒,我會好好向爺爺回話的。”
這頓晚飯吃得風平浪靜,商立拙顧著勸杜輕舟要多吃些,說練功是很容易餓肚子的,還勸她多喝湯,但關於何循循的事,他隻字未提。
後來才從商繁胥這裏知道,在她到來之前,他便勸過爺爺了,爺爺說讓她在聽風樓頂層招待人家。
杜輕舟聽罷一笑:“聽風樓頂層,那得多破費啊!”
商繁胥送她慢慢往長見院走,也笑著回應她:“輕舟妹妹記得上菜後便多吃幾口,別向上次那樣舍不得動筷子,既然已經破費了,自己一定要吃飽才行。我明天有事要辦,不能陪你同去,你可要留心照顧好自己。”
又走了幾步,杜輕舟突然有些謹慎地問:“萬一……萬一我和那位何家大小姐一時動起口角來,心中激憤之餘將她從樓上扔下去,你說該如何是好……”
“我想,那必然是她不懂事了,明知你身手不凡還和你詞鋒激烈,她如此不惜命,簡直有辱她長久以來的才名。”商繁胥自然是和她站在一邊的,調侃之餘又正色還提醒她,“不過你在扔她下樓時可要留意一下街上路過的百姓,人家隻是恰好從旁路過,卻被這不惜命的何家小姐給砸到,那是何其無辜呀!”
杜輕舟盈盈一笑:“既然你這麼說了,為了不累及無辜百姓,明天就算人家何循循不惜命,我也不會和她一般見識便是。”
“我的輕舟妹妹可千萬不能受人欺負呀!”她這一笑俏麗嬌豔,仿如初春枝頭上含苞待放的花蕾稚嫩而鮮活,令商繁胥看得甚是心動。
杜輕舟察覺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驀然深邃,不禁心中警鈴大作,匆忙對他道出一句:“那是自然,她才沒那個本事!”便急著將他往回頭路上趕。
商繁胥笑稱離長見院沒幾步了,便賴著臉皮說要送她到門口,可到了門口便又接著問:“輕舟妹妹,今晚你不留我呀?”
杜輕舟立即和他翻臉:“留你什麼,你趕緊滾……”
被她又推又踹地趕出長見院門口,沒走多遠,商繁胥又轉身過來逗她:“輕舟妹妹,你不留我,可我想留你呀,要不今晚你同我在若拙軒歇息好了。”
杜輕舟本還在門口看他走遠沒有,一見他又回頭來和自己說笑,立馬氣呼呼的轉身往自己房裏走:“你說什麼呀,我聽不見……”
商繁胥不由得又是一笑,見她身影逐漸消失,這才轉身悠哉悠哉地往若拙軒走。
見此情景的商家老少們免不了又是大驚小怪一場……這二人哪像新婚燕爾啊,分明就是一雙方才情竇初開的小兒女嘛……
記得才回來那幾天他二人還是每天如膠似漆夫唱婦隨的,怎麼過了幾天便是這樣含蓄矜持起來……思來想去,大家一致認為得給自家公子多補補身子,唯恐他是後勁不足,遭少夫人給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