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輕舟不等她勸完,便笑問:“那人讓你來見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何循循歎了一聲,仿佛是在歎她不進油鹽,這下將此行原因對她和盤道出:“那人生怕貿然再與少夫人相見,會叫少夫人受到傷害,這才讓循循……”
既然她已挑明了是那人推過來的,杜輕舟便不打算和她客氣了:“那人怕傷害我,你就不怕傷害我,特意跑來對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何小姐,你可真行啊!”
此行之初,何循循本也想過自己會為那人承受杜輕舟的全部怒氣,想著自己凡事淡然處之慣了,為那人受些委屈也算不得什麼,反正自己任憑對方發火,極力對其哄勸便是,自己是絕不會在對方麵前失態的……
可她太小瞧對方惹人生氣的本事了!
以至於,當她把本來目的道出時,眼看杜輕舟一發火,她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你怎知他如今不在這裏呢?你知道他有怎樣的本事,就算他在這裏,你也是發現不了的。”
“誰說的?”杜輕舟被她這話逗得挺開心,笑眯眯地問她,“如果我現在就殺了你,他在這裏就會阻止我的,對吧?他要是不阻止,他在還是不在,對你我而言,又有什麼差別?”
“你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就是為了讓自己再見他一麵,為了再見到他,你可以這麼無所不用其極,完全無視掉自己商家少夫人的身份,不顧自己這麼做帶來的一係列後果,是嗎?”何循循也不是個軟柿子,當即便對她言辭譏諷,“看來,盡管你一開口便是商家待你極好,可你依然是沒有安心想做商家的少夫人啊!”
喲嗬,終於到了可以互彪狠話的環節了,杜輕舟很是高興:“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現在過得有多好,就像當初我執意和那人走時一樣,為了自己今後可以高高興興的把日子過下去,我可以把身邊出現過的人遺忘得像是對方從未出現過一樣,如今也是,為了和商繁胥好好過下去,我可以把那人忘得像是他從未在我生命中出現過一樣,但如果他不死心,非得破壞我現在的好日子,為了以防萬一,我會讓他去死。”
她自是一吐為快了,何循循卻是聽得一愣,然後便沉著反擊道:“你這隻是氣話,我不信你會對那人如此心狠!”
杜輕舟本想回她說信不信由你,做不做由我,可想到難得人家說那人就在這裏,趁此機會,自己是該把話說明白:“你或許是不了解我,加之我這話說得還不夠明白,不過,既然你說那人也在這裏,我且再說一次,若是那人可以心安理得的過他的安樂日子,別來打擾我,我可以當他從未存在過,若是他居心不良想要破壞我現在的生活,隻要他出現,我就會送他去死。”
她這狠話放得很利落,那人聽見這話,若還有一絲理智,便知道有些事不該繼續執迷不悟了。
然而,何循循也知道,但凡是和眼前人沾上關係的,那人就很難理智。為防那人不肯死心,何循循依舊裝作大惑不解的模樣:“為什麼?你們不是曾經……”
杜輕舟能猜到此刻這何小姐心情定是極為複雜的,一方麵想借她的口讓對方死心,一方麵又得緊著對方的臉麵,試圖找出她和那人難以割舍的證據,不叫那人太難堪……哎,她以外她這樣貿然涉險,便是能讓對方對她更有所青睞了,誠然最後她可以達到這個目的,但既然你有所求,那你便得所付出呀!
自己才不能讓你這樣什麼便宜都占了,還輕輕鬆鬆便走了,否則下次再見麵,不知得把你狂成哪樣!想到這裏,杜輕舟當即便對她不再有好臉:“曾經怎樣你管不著,反正現在,誰敢讓我過得不痛快,我就讓他不得好死。”
“你也就是嘴上說說,你做不到的。”何循循給她這凶悍的話語引得心中大喜,更進一步逼著她放狠話。
豈料,杜輕舟不僅是放狠話,還是個能辦狠事的:“是嗎?你大可請那人現在便現身出來,我這就親自動手殺給你看呀。”
何循循立即開始對那人言語維護:“若是知道你要取他性命,循循如何能讓他現身。”
杜輕舟挑眉看她:“他要是現在不現身,那便是你要死在這裏了。”
“我不信……”這大庭廣眾之下,她怎能狂悖至此!自己好歹是出自帝師之門,一旦在這聽風樓上出個好歹,自己的家族定然不會和商家善罷甘休!
“是嗎?看來你是決定要用性命來挑戰我的耐心了?”說出這話時,杜輕舟也在分析自己殺何循循該是個什麼殺法才合適,畢竟這麼纖弱的美人,隻怕經不住自己第二掌,一麵想,她也一麵勸,“何小姐,如今那人已然對你重要到你可以用性命來為他冒險的地步了嗎?”
思來想去,還是直接從樓上把人扔下去最穩妥,到時候有人問起來,便說是失足跌下的……
哎,自己昨天不過是和商繁胥說著玩呢,沒想到竟一語中的,自己怎麼對事情的判斷力上升到這個高度了,是不是太能幹了些啊……
不過,她帶來那個忠仆卻是個麻煩,不如索性一起扔下去得了,就當是何小姐失足跌落,忠仆奮不顧身前去營救,奈何她本事太低微,也是眼睜睜一起跌下去送死的份……
想到這裏,杜輕舟才發現,自己和她家小姐爭鋒相對成這樣,她怎麼一直不吭聲呀,總不會是被嚇得說不出話了吧……
杜輕舟往後桌一瞄,才發現,原來是之前那雁歸一直不肯安分,幾次插嘴她和何循循之間,金環嫌她礙事,早在她給何循循拍了背後,便一記手刀下去,將她劈暈了……此等忠仆,還真是不頂用啊……
雖沒有開口,杜輕舟還是用眼神對金環道出三個字: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