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麼嚇人,去我執涯學習曆練竟然還得抱著至死方休的決心呀!”杜輕舟這麼一想,他們這邊聞正書院雖然聽聞也是作風嚴格,剛正不阿,但還是比人家溫柔好多。
陸文虎歎道:“是啊,他們邪教是比我們更加講究優勝劣汰的,既然想學就要往著死裏去學,雖然我們不讚同他們的殘忍,但這種至死方休的學習精神還是值得我們反思的。”
大家陸續感歎了一下之後又接著開始講另外的門派:
若水派,掌門牟槐,本身是出自封國的權貴世家,因不肯屈就通過樞機庫的考核,便自願墮入邪道,畢竟加入那邊沒什麼門檻,隨便成立一個門派,隻要沒經過樞機庫檢驗的統稱為邪教。若水派原本是不參與邪教的一應活動的,但後來在擴張生意版圖時經人點撥,嚐到了一定甜頭,便逐漸融入了邪教勢力中,如今是長善門和瓏凰齋的長期讚助者,和不盈穀合夥倒賣藥材,另外還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聽聞是也在背後出資,如果獲利便分得一杯羹,如果失敗就絕口不提。另外還在五國到處建有若水山莊,對正邪兩派的人都歡迎光臨,看似廣結善緣,從不怠慢任何一方。牟槐雖現在是站在邪教一邊,但一直是表態願正邪之間和平共處,若是有利可圖,他不介意棄邪從正。
聽到這若水山莊,杜輕舟整個人就抖了一下,想著自己上次與那人在若水山莊相遇,也不知這是出自那人還是商繁胥的機緣……
堂堂樞機庫掌印,竟然不隻是與雲霄宮有牽扯,與若水派也有瓜葛……他到底還藏了什麼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葉全與馮南煙互換一下眼神,雖是看出她眉頭緊鎖,卻沒有去明知故問。
很快,為轉移她的思緒,大家又開始說這最後一個邪教門派:
容言居,當家的居士叫季舜,自稱海納百川,可容天下反對之聲,是天下寒門學長的知己良朋,曾成功援助過許多有抱負的寒門子弟,幫其規劃布局,助其仕途崛起,期間包括但不限於會幫對方鏟除異己,幫對方攀附良緣,反正是盡心竭力地為對方鋪路,待對方功成名就再收取紅利。另外,容言居是專門收集情報的組織,與瓏凰齋素有勾結,偶爾還涉足一些王室內鬥,反正業務範圍挺廣,隻要有人上門求助,幾乎都是會答應下來,不過他收取的報酬,近乎就是榨幹對方一生。
杜輕舟聽到這裏,對這聖門十派也算得有個小小了解:“這麼說來,那些聖門教派個個都挺厲害,如若稍微弱一些,他們自己就把自己折騰死了,哪能活著出來害人呀!所以能出來害人的必然實力非同小可,將來若與我們遇上,我們自當好生擔待,不拿看待酒囊飯袋的眼光去打量人家。但若對方就是要想不開,非得和我們鬧個你死我活,我們自當是好好成全人家,痛痛快快地送他去投胎,省得他活在世上害人害己……”
她這話倒是說得別致,聽著雖然是挺狂妄自大,但從她口中說出,又有著別樣的說服力。葉全不由得一笑:“小師妹倒是見解獨到。”
其餘師兄聽得大師兄這話,也紛紛對杜輕舟誇獎起來,但是各自心裏卻又不禁是都在想:此刻她如此談笑自若,也不知是否已然明了,彼此既然身為樞機庫弟子,必會終身與這些人為敵……將來碰上這等異於常人的對手,絕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搞定呀!
這時,隻聽杜重瑕道:“她拉著你們陪她偷懶,若是隻會說些稀鬆平常的話出來,不就要挨罰了!”
“爹,你們談完事情過來了?”杜輕舟笑著向他跑去,在跑的時候又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商繁胥。對方神色自若,想來他們談的不是什麼驚天地的大事了。
不過身為樞機庫掌印,大事當前自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麵容,若是他們真遇上難題,他們也不會說給她知曉的。
“嶽父大人是擔心大家練得太刻苦才急著過來看看的,畢竟我們的對手那般窮凶極惡,萬一太刻苦了讓大家勞累到,反而事倍功半,成效難顯。”商繁胥說著走到父女二人身邊。
杜重瑕聽得一笑,都是自家孩子,莫非還需要他來求情嗎!
“是啊,幸好大家都沒太刻苦,這下關於那些邪教門派每個人心裏也都知道個底細了,對待這些不能按常理去推斷的敵人,為師認為還是各自練好功夫最有效用。”話到這裏,杜重瑕見弟子們都是臉露喜色,興許是原本以為會被責罰,沒想到竟然就化險為夷了,所以臉上忍不住那笑意。見孩子們在笑,他也笑了一下,“現在按著上午的分組接著練,大家要明白,敵人就是那樣瘋狂,而我們絕不退讓!”
“是,師父。”
練到太陽落山,杜重瑕說吃了晚飯還要接著練。所以,趁晚飯後暫時得空,大家又趕緊接著之前的話題繼續在說,杜輕舟這才知道,原來那邪教一幫人什麼都在按著正道的學,他們還有個瓊華冊和英華冊的評選,也是每十年一評,很類似於群芳譜和群賢譜,選的是他們邪教當中所謂的十大美人及十大英傑。
不過,正道這邊選得光明磊落,選出的多是公侯子弟,國之棟梁,個個皆是一表人才實至名歸,邪教選出那些相對而言小家子氣一些了。
杜輕舟看了一眼正在洗碗的那位“棟梁”,一時有些忍俊不禁。
葉全趁機對她打趣:“小師妹竟然是看著你那郎君的背影就能歡喜成這樣?”
杜輕舟又是一笑,不甘示弱地叫了商繁胥一聲:“喂,你說我是因為看見你背影才笑的嗎?”
眾位師兄一聽她這話,趕緊想把她拉走,生怕她這話會讓商繁胥下不來台……
她卻不無不可地看看商繁胥,她這些師兄們也太小看對方了。然後在她略帶挑釁的注視下,商繁胥坦然放下手裏的洗碗帕,一臉微笑向她走來:“輕舟妹妹自然是因為我待你太好才忍不住想笑的,不然,你該是一見我就得哭了,你說是吧?”
“我說你還是繼續過去洗碗好了。”果然是不能低估了他的卑鄙程度呀,不過杜輕舟也不是好惹的,“就因為你洗碗太慢我們都等著你呢!”
“那要不輕舟妹妹你們先去練著。”商繁胥笑著提議,也覺得自己不該拖後腿,耽誤人家練功。
“我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晾在這裏,說好要共同進退的。”好不容易可以偷懶,怎麼可能給你幾句話支出去又接著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