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時移世易(1 / 3)

記得兩年前,關虔那麼仗義的陪同商繁胥一起共赴樞機庫參選,她雖未和人家太過熟絡,可也看得出關虔這人心性固執,品格堅毅,死要麵子,雖有時說出來的話能將人氣得死去活來,也是有勇有謀,才智過人,在商繁胥心底對他很是看重,可被視作其摯友。

如若這次勸他為了藥王莊參戰,為搏佳人一笑,這自然是理所當然。他本就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身為高門子弟,也從未嬌氣自矜受不得苦,然而,他這一戰若是輸給上官昉了,他必然是心中極為不忿,恐怕會覺得自己是在天下英雄麵前丟了臉,萬一從此便一蹶不振,那該如何是好?

可要是他不出戰,讓八師兄登場,盡管他二人任誰出馬都是極大可能的要輸,可至此藥王莊會如何看待他,他又將如何麵對蔣芝素……

正當杜輕舟陪著蔣芝素一同發愁時,元集真對她突然笑出聲道:“你是不是忘了本尊的存在了?”

杜輕舟還惦記著自家師兄們和爹和內傷,怎能把他忘了。不過,他這時主動跳出來,杜輕舟心中疑惑:阿真,你這時冒出來是幾個意思?

元集真也是聽見她和蔣芝素說的事了,見她如此犯愁,就對她拋出了這個好主意:“那關虔確實不是上官昉的對手,可憑他一人之力不行,若有我來幫他一把,興許他可以贏得十拿九穩!”

杜輕舟知道元集真是不會做虧本買賣的,如今自己尚未求他,他竟起興要對人主動“賜福”,她不敢盲目樂觀,趕緊問他到底想幹什麼!

元集真故意賣個關子:“我想幹什麼,對你而言是沒什麼影響,但對關虔而言卻是至關重要的,你要不要問一下關虔的意願,看他願不願意跟本尊做一些無傷大雅的交換?”

杜輕舟趕緊叫他不要亂來。

元集真無所謂道:“若是沒有你的引薦,我想亂來也不行呀。你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告訴人家可以向我求助,若是你自以為替人考慮,阻攔我們見麵,我也是無可奈何的。但你要是覺得他確實不想輸掉比武,確實想要贏了上官昉,你也隻有讓我們見上一麵,讓我來問問他,看他到底需不需要我的幫助。”

杜輕舟問:若是他說他需要呢?

元集真一笑:“那是他的回答,不需要你替他做這麼多盤算。在沒有得到他確切的回答之前,本尊不想輕易對你做出任何答複。”

杜輕舟一時也不知該不該讓他們見麵,就說還得再想想,沒有現在就答應元集真什麼事。

見識過了申文文和段勇斯的詭異武功,另外那喬善因到底有沒有因他受到什麼傷害,她雖一時察覺不到人家哪裏不對勁,但沒準也是有無法終身治愈的隱疾……若是但凡讓元集真“賜福”過得的,對方必然會受到一定損傷,她雖不想關虔輸了比武,卻也不想害得人家練成個半殘。

可若關虔硬是不顧實力的差距去與上官昉苦戰,最慘烈的下場便是力戰而亡……若是他已經有了臨死不退的決心,這還不如接受了元集真的“賜福”,就算後來會是半殘,好歹是一息尚存的呀……

杜輕舟心裏感歎著事事難兩全,便和蔣芝素一起往廣鴻堂那邊去了。

人家關虔怎麼說也是商繁胥的好兄弟,她就算想多操心,至少也看看商繁胥是個什麼想法吧!

廣鴻堂上,正邪各自十大門派皆已到齊。

有一傳世古器,名曰百論鍾,此刻也從樞機庫裏珍藏至寶的集殊院裏請了出來。待會兒一日一論開啟第一論,每個門派的代表寫一個心中最想論證的道理在特製的澱花碧色紙條上,正邪各自與會有十大門派,於是就會收集到二十個可供論證的論題,將紙條放進百論鍾的內部器皿中,由正邪各自的第一門派掌舵人同時敲鍾,鍾聲響起之時,會從鍾的內部器皿中搖落出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的是什麼論題,便是今天一日一論的主題。當天傍晚時,第一論結束,會通過一日一戰選定第二天的敲鍾人,再由敲鍾人隨機敲出第二天論證的論題。周而複始,一日一論共有九場,於是就會從以上二十個論題中隨機演化出九場論證。

杜輕舟觀那百論鍾通體烏漆漆的,閃爍著異色的光彩,她站到不同的角度去看,那光彩的色澤完全不同,好生奇怪!聽身旁懂行的人說,那百論鍾是由深海玄鐵結合雪山異石打造,鍾體渾身雕繪了四季花鳥與星象雲圖,鍾聲響起時如雷轟頂,若有誰敲響一下,立時就能神魂沉靜,但一般說來也就建議那人敲一下便趕緊見好就收,因為一旦收不住,敲響兩下,雙耳失聰;敲響三下,當場暴斃!

“這麼神奇!”杜輕舟聽得半信半疑。想不到,這鍾竟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葉全見她似乎不信這個邪,卻也沒有故意激她去試,而是耐起性子勸她:“就算不是,任憑你多去敲幾下,也最多是聽聽那不怎麼悅耳的鍾聲罷了。可要是真的如此,多敲一下便是害了自己,你說這是何苦來哉呀。”

“大師兄所言有理。”杜輕舟聽得點頭,自己雖然好奇,也不至於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險。況且,這還稱不上是冒險,完全就是犯傻!

而後,別的師兄又給她說起,這鑄造百論鍾用到的深海玄鐵如何了得,雪山異石如何了得,鍾體上的雕花工藝如何了得……反正聽了下來,杜輕舟隻覺得這百論鍾卻是是了不得!

就在杜輕舟正感歎著這百論鍾確實算得上一件至寶之時,那對麵的人卻突然接茬在說:“還以為你們名門正派有多厲害,結果還不是照樣貪生怕死!”

杜輕舟看了一眼那人,原來是裴織。昨夜聽聞商繁胥說起他和對方的過往,雖然無法判斷他有沒有在言過其實,但看裴織對自己的處處針對,想來也是和那段過往有些關係,或許人家商繁胥本就沒有說得太誇張,是真有那一回事的。

杜輕舟笑看對方,料想對方這“貪生怕死”一說,是源自之前自己和大師兄那關於敲鍾會害了自己一說的,遂十分客氣道:“你要是不想活,大可以多求求我,若是把我哄得高興了,我便一劍成全你呀!”

那裴織聽得臉色難看,正要反唇相譏,便被啟玉坤叫住:“織兒,何須理會人家的胡言亂語。我們來者是客,做主人的不懂待客之道,莫非我們就得和人一般見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