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戰第三戰,若是個平局,則前三戰的結果為正邪雙方暫時持平。
據蔣芝素所說,一日一戰的第四戰,將是聞正書院對陣我執涯,現在看來該是個贏局;第五戰,臨劍鄉對陣盛劍集,若是李書眉出戰翁澤蓮,按道理則也是贏局;第六戰,藥王莊對陣不盈穀,即關虔對陣上官昉,這一戰,若無元集真的加持,必定是個敗局。
從這第四戰到第六戰,如果前兩局都是贏,則後一局是輸是贏便沒那麼特別打緊。可若前兩局一勝一負,或是一勝一平,則第三局就有贏下來的必要了。可若是最讓人尷尬的情況,前兩局都是輸了,那到了第三局就是無論如何都必須贏。
到了那種最糟糕的情況,以她爹的個性,隻怕當晚便會讓手底下的弟子轉投了藥王莊門下,好在第二天讓其代藥王莊的人出戰,絕對要把上官昉贏下來。
而那沒準會被說服去投藥王莊的弟子,極有可能就是十師兄,畢竟除了大師兄外,十師兄馮南煙是贏麵看起來最大的。
正想到這裏時,蔣芝素輕輕搖晃了她一下:“想什麼呢你,你家商掌印正在發言,你還不認真的聽著,他正在講他最榮耀的時刻是什麼時候呢!”
有什麼可聽的,杜輕舟一臉的不以為然,自己聽他自吹自擂聽得還少嗎?
自打自己被喚醒以後,幾乎是每天都聽到他在變著法子自我吹捧,現在少聽片刻又算得了什麼……
她又開始分析中間這三戰的贏麵能有多大,除開關虔這一戰不考慮,其餘兩戰,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幾乎都是可以穩贏。
因為商繁胥說了今天會是平局,所以不管那沈萬衝到底厲害到哪一步,司徒無量又有多能耐,她都懶得去管了。現在她就專心去分析一下我執涯和盛劍集。
我執涯黃盞,這人看上去就是個教書夫子,麵容還挺和藹,沒什麼殺氣。當然,不可否認他的三觀真是歪得不成樣子,這從他後麵所描述的榮耀之事和恥辱之事就可以確定了,那我執涯真是個誤人子弟的地方。
他的榮耀之事居然說的是,曾有個令他賞識的讀書人寫過一本書,人家拿給他品評,他覺得這書寫得甚好,然而與自己撞題了,為防對方這書比他自己更受追捧,他果斷將書稿燒毀了,然後對人家說是自己一不小心燒的,那人性格文弱可欺,拿他也沒辦法。可那人是個死心眼,又過一年後複寫了一遍,黃盞一看那書寫得更好了,便靈機一動逼瘋了這位原作者,然後把人家的作品據為己有,還說什麼要不是他慧眼識珠,那書根本就無法被傳誦至今。
他的恥辱之事,是曾經扶持過一個貧寒書生,那人才智超群,他為了助對方擺脫世俗雜事,一心追求上進,所以用計害死人家的全家,可那人在了無牽掛後居然完全不感謝他,還一氣之下殺了他的一個得力門生,轉身就投奔了聞正書院去。黃盞覺得自己是看走眼了,早知如此,就不該勞神費力的提拔那人,如今他親手幫正道送去一個幹才,替邪道樹立一個敵人,這對他而言便是奇恥大辱了!
誠然這黃盞的三觀歪到這份上,他的武功卻是不高的,而且不僅他武功一般,他旁邊那幾個門人武功也沒比他高多少。大約是他們自認是飽學之士,不屑於如莽夫一般精於打鬥,覺得自己隻需要動動嘴皮子便可說得人家甘效死命了,何苦還花功夫去苦練武功呢!
其實他們這樣的想法是大錯特錯的,興許遇上大多數人可以讓他們去妖言惑眾,可遇上個別沒耐心又身手高強的,他們可就要吃苦頭了。所以,還是該如商繁胥一般,精於算計又武藝超群,遇上什麼脾氣的人他都可以讓人家沒脾氣……
唉,想著想著,怎麼想到他那裏去了!
杜輕舟笑歎了一下,及時改正過來……所以,就算我執涯派出他們當中最能打的,上去和聞正書院這邊身手一般的對陣,其實都毫無勝算。而且,極有可能聞正書院是要派宋學達出陣,宋學達的身手幾乎不遜於宋學成,雖然他們二人皆不是大師兄的對手,但打我執涯那邊,是穩贏不輸的。
而盛劍集的首席翁澤蓮,這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從他嘴裏說出的那些慘無人道的事不提也罷,反正饒是杜輕舟這樣自認沒心沒肺的,聽完的當下也險些要吃不下飯。
但這翁澤蓮不僅是善於幹狠事,更是有著頗為細膩的心思,聽他說他如何屠滅人家滿門時,那真是做得台前幕後一應周全,絕非是個莽夫。他既是個做事肯花苦功夫的人,這樣的人,練功必然是勤學苦練,每日都在渴望更精進一步,更靠近巔峰一些……再加上杜輕舟聽師兄們都說,他盛劍集一門的功夫十分邪門,出招便要見血……想來臨劍鄉劍宗宗主李書眉與他對上,必定是一場苦戰!
其實從李高義的劍法上約莫可以看懂臨劍鄉劍宗的格調,雖然亦是精於練劍,但更精於煉劍。於劍法招式上挺灑脫狂放的,信手揀來,偶有妙招,但並不以此為最崇高的追求,用心更多是在如何打造出傳世名劍上。
李書眉與翁澤蓮一戰,以杜輕舟看來,這二人是旗鼓相當的實力,不過好勝心方麵,興許是翁澤蓮更強烈一些,若是最終李書眉不幸戰敗,或許就是敗在了好勝心不如不對方上。
就當杜輕舟心中分析出或許會中間三戰當中的頭兩戰會是一勝一敗的局麵時,就聽到不盈穀的穀主上官昉在說他自認最榮耀之事……
他說,那夜他奇襲晉山堡,單槍匹馬將晉蕾搶回不盈穀,這一生當中,他往往對人對事皆是深思熟慮,可唯獨是對晉蕾的事上,他甘冒風險,為她如瘋魔了一般,盡管是有些不折手段,但總算將她娶到手裏了,他這麼執意的選擇她做不盈穀的穀主夫人,是福是禍未曾可知,但他絕不後悔,因為這事便是他一生活到現在最為榮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