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謹以此心(1 / 3)

然而,彼時的姬瑜卻並不知曉自己是被眼前人與他人合謀算計的。或許在她的記憶裏,那人是如天神下凡一般將她於肮髒不堪的境地中拯救出來,自此以後,那人於她而言,自然非同一般。

“你怎麼不讓我去死,我不能讓人看到我這副鬼樣子……”

那一刻的姬瑜依舊是一心求死,根本聽不進去人家的話。不過杜輕舟知道,不管她現在多麼堅決,再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深深陷落在那人精心編織的樊籠裏,從此以後,再也跑不出人家的手掌心了。

“殿下,小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你救出來,如何舍得再讓你去死。”那人仔細端詳著姬瑜的容貌,悉心的為她擦去不斷湧出的淚水。大概是因為知道眼前是特別重要的獵物,所以那人待姬瑜的態度是出奇的溫柔。

姬瑜這才細看看對方的容貌,隻見他的眼神透著冷峻,相貌卻偏於陰柔之美,實是位長得邪魅俊逸,讓人無法拒絕的翩翩佳公子。隻是想到自己眼下的處境,姬瑜自覺在他麵前羞愧難當:“公子,求你殺了我吧,你看我這樣子,我哪裏還有臉出去見人,不如就此死了一了百了。”

眼見她越哭越凶,那人不斷勸慰她:“殿下為何要死,若非殿下遭奸人出賣,怎會落得如此田地?既然殿下大難不死,必是老天有眼,殿下命不該絕,難道殿下不想報仇雪恨嗎?”

“可是我二哥……”姬瑜其實知道是誰出賣了自己,不過她知道的並不是全部。

那人順著她的話道:“即便是殿下二哥,他出賣殿下,莫非殿下就要姑息養奸?今日他敢出賣殿下,明日不知他還敢做出什麼禍國殃民的事來……”

“可是我這張臉……我如何能以這樣的麵容再出現在人們眼前……”自從被群芳譜排位到第一名,世人莫不稱她為天下第一美人,可自己現在這樣殘破的容貌,不知世人見過之後又會如何嘲諷恥笑她,若是那樣,她活著便是一生受辱,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那人聽她多次求死,卻還是沒放棄勸說她:“殿下,小人知道殿下的顧慮,可小人千辛萬苦救殿下出來,絕非為了讓殿下死在小人眼前……”

“可我不死又能如何呢?如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誰見了都害怕,即便回到宮裏,父王母後見了這樣的我,不知又會如何待我……而且我這次失蹤,他們或許會寧願我死了,也不願意接受我這樣活著回去,他們心裏一定認為我已失貞,然後又這一副嚇人的相貌……”姬瑜越說越傷心,越說越覺得自己現在就該立即去死。

“殿下,即便如此,即便世人皆辜負你誤解你,但那都是他們的錯,不是你的錯,不該你去死啊……”那人眼中帶著柔情與憐惜,不住地對她寬慰安撫。

姬瑜卻越發覺得自己在他麵前無地自容,一下更是激動起來:“我知道,可又能如何,世人不就是這樣愚昧無知的嗎?”

那人卻握住她的手,耐心很好的勸說她:“殿下為什麼非得去死,你都知道世人愚昧,又何必……”

“你又何必非得攔著我,你看我這臉,你不害怕嗎?”姬瑜本就虛弱,被他擒住自然動彈不得,她沮喪又悲戚地看著他。

那人抓緊機會表露心跡:“殿下美貌絕世,小人仰慕已久,又怎會害怕殿下。”

姬瑜失笑道:“若是從前的我,自然是會信了你的話,可現在的我……”

“無論殿下如何模樣,在小人心中,殿下之美永遠無人可及。”那人看著姬瑜的臉,話是說得言之鑿鑿。

姬瑜心灰意冷的閉目啜泣:“你要是真的對我好,就讓我去死吧……我求求你……”

不論你怎麼花言巧語,我自是巋然不動,完全就不聽你勸。杜輕舟正想誇姬瑜不愧是公主之尊,果然意誌堅決,正想著莫非後麵姬瑜會成為虯人,是因受他的縛魂令控製?不想,接下來的劇情竟是有著這樣的轉折!

隻見那人麵色一沉,而後從懷中掏出一片花瓣,那花瓣瑩潤如玉,晶瑩剔透,竟像是七重謎的花瓣!

那人手捧花瓣對姬瑜道:“既然殿下一心求死,不如就讓小人陪著殿下一起去死吧……”他說這話後姬瑜睜開眼看看他,隻見他咬破手指,將指尖血滴了數滴在花瓣上,而後,他強硬地將這帶血的花瓣喂進了姬瑜的嘴裏。

姬瑜起初不從,但嚐到那沾了血的花瓣的滋味後,似乎發現沒那麼難以接受,接著就吞咽了下去,隨後她問對方:“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這並非是氣憤的質問,倒像是因嚐到了好東西所以在好奇的詢問。

那人答道:“既然殿下想死,小人願陪殿下一起去死。小人喂給殿下的是一種奇花,據說有讓人容顏常駐的功效,這種奇花需要人血做藥引,小人甘願用自己的性命做藥引,助公主恢複昔日美貌。”

“你這是何苦……”這時的姬瑜已然沒了之前那般尋死覓活的心情了,顯然是在被喂入花瓣的瞬間已被他打動。

“若是為了殿下,小人死有何懼。”那人執起姬瑜的手,在她手中烙下一吻。

花言巧語張口就來,從前自己倒是真的有些小看那人了!

就在杜輕舟對此一幕頗感驚訝之時,那堆篝火猛地燃盡,她隻覺眼前一黑,揉揉眼睛後,又看見了另外一個景象。

這是在一片繁星燦爛的天幕下,新郎官將新婚妻子抱上臥榻後,等不得換下喜服,已迫不及待的奔向了登封橋邊,那裏正有位身著白衣提著酒壺的故人,在翹首期待著與這新郎官開展一次意義深重的星空夜話。

杜輕舟就見著新婚當晚那仿佛是等不及就要去與人私奔似的商某人,急哄哄的奔赴登封橋邊,他一見著對麵白衣冷麵的那人,立馬就連蹦帶跳的湊了上去:“讓駙馬大人久等了。”

“今晚能等到掌印大人前來赴約,息某已感欣慰至極,又怎堪稱作久等。”那人一見他的到來,起初還有些不適應地多看了他那身喜服幾眼,而後待他靠近,那人臉色也不冷漠了,笑容也立馬綻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