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求仁得仁(1 / 3)

元集真沒想到自己誘導著告訴她了這些淵源,會讓她心中產生出此等奇思妙想,元集真撇撇嘴,其實很想告訴她,那旦天瀾如今失去一臂,什麼比翼雙飛他是飛不起來了,舉案齊眉他也是有心無力了……唉,自己本以為告訴了她陶昔的這段往事,以她的聰明,明天她見到人家霸道行事就不會太詫異了,哪知道,她居然把自己的話是這麼理解的!

果然她這人心中就沒什麼大義,看人家那是一看一個卑鄙小人……為她這驚人的腦回路所感的元集真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其實杜輕舟會將人家陶宗師想得這麼卑鄙無恥,主要還在於他本人在描述人家過往經曆時根本沒有絲毫褒獎之意,根本就是在用痛斥卑鄙小人的口吻在說人家,他這樣一介紹,哪裏還能指望杜輕舟將人家當作正麵人物去看待!

不過,元集真也並沒有在乎她對陶昔有所誤解,反而還覺得她是歪打正著,至少她總算意識到了,隻要明天是旦夫人當選九霄天幫主,陶昔就不會善罷甘休的。

隻要她知道事情的走向如何也就夠了,至於如何造就出這個走向的,既然她現在領會不到其中深意,那麼這個深意便不重要了。

第二天一早,陽光明媚,天氣正好,或是因為昨天的雨水洗滌,或是有九霄天弟子們的連夜忙碌,反正再推門出去時,隻覺九霄天中古木蒼勁,遍地清朗,處處皆是煥然一新的模樣。

商繁胥邁著穩健的步伐朝著九山堂那邊走去,杜輕舟和元集真一路跟著他,見他半路上與岑霖打了照麵,他二人碰麵後並沒有進行語言交流,興許是避嫌,興許是心中有鬼,反正就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就神色自若的繼續往堂上走。

但那電光火石間觸碰上的眼神,卻如同蘊含著千言萬語一般,隻是一眼,他們便明了了各自的心意了。岑霖隨後恭敬地停下腳步,示意商繁胥走在自己前頭,商繁胥略微點了一下頭,而後就從他身邊越過去了,繼續往前走。

他二人這般相互理解杜輕舟自是領會不到其中的含義,她就開口問元集真有沒有看出些名堂,元集真卻回了她一句高深莫測的話:“慌什麼,人家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安心看戲便是。”

“會不會有危險啊?”要是那旦夫人成功中選,是不是那位老宗師真的就要跳出來壞人家好事?萬一那樣,陶老宗師可不能把她家的人誤傷到呀!

之前還不見她擔心,如今她心裏有些誤會了,心裏的擔心也冒出來了。元集真似笑非笑道:“你傻呀,你在這裏我也在這裏,要是還讓他們給人傷到了,我們得是有多不中用啊!”他言下之意就是有他在這裏,保準萬無一失了。

杜輕舟眼見商繁胥已經走到堂上,覃岡和馮南煙也過來與他彙合,片刻後,旦夫人和沈星輝一起推著旦天瀾進入堂內,九霄天的參選弟子們隨後便魚貫而入。最後,陶宗師也慢悠悠地走了進來,然後眼看該到的都到了,就聽得一人宣布:比武對決現在開始。

或許被現場嚴謹認真的氛圍所感,杜輕舟突然對元集真道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就怕我們覺得自己太中用了,但這樣的感覺卻是錯覺。”

元集真看她一眼,今天她是接連冒出些不可思議的想法,他心裏一笑,沒有理她。

那比武的序列配得很是玄妙,一看就是有心人的安排,按這個序列進階比武,若是旦夫人和岑霖真有一戰,那就是在最終決戰上的狹路相逢了。

比武開始後,被安排到與旦夫人通常比武的對手,那真的就是意思意思比劃兩下就沒有再出招了,旦夫人贏得輕輕巧巧。但其餘配對比武的,各自都是戰得熱血沸騰,很是奮發努力。

元集真見杜輕舟在觀戰時特別的安靜,起初他本是懶得回應她之前那妄自菲薄的話,現在又覺得她這麼安靜太不正常了,就主動對她道:“你看這些人有多弱啊,就算你再不中用,也是強上他們千百倍的。”杜輕舟聞言看了他一眼,依舊沒有說話,他心裏哼了一聲,又對她說,“至於我嘛,你也知道的,我當年行行好,借了陶昔五十年的壽數,才讓他活到今天。就算這小老兒如今再有能耐,若是他有膽對我不敬,我立馬就能將他的壽命收回來,所以,他連和我一戰的資格都沒有。”

元集真自認為,她會這麼安靜,定然是覺得九霄天中人人都有些本事,等一下萬一鬧起來了,她家那三個人會吃虧,再加上這裏有陶昔,所以她很不放心了。

他其實是猜對了她的想法的,畢竟身外雲霄幻境當中,她心裏想的什麼根本瞞不住他:“就算我現在露麵,也不過是做一個肉盾,一旦陶昔出手,接他一招我就會死。”她看著人家的比武,的確有些穩不住了,但在想要出去的瞬間,她又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我知道自己不是陶昔的對手,甚至這些九霄天的弟子,應付他們也會讓我夠嗆,可盡管明知道這樣,我還是想要出去和商繁胥他們同生共死,果然,盡管沉睡了兩年,我這人還是沒什麼長進啊。”

所以,她之前的安靜不隻是出於對自家人的擔心,更是出於對自己沒長進的怨氣。

“那麼,你到底要不要露麵?”有自己在這裏,她露麵與否都不會有什麼危險,元集真有這樣的自信。隻是,要是自己把她留在這裏會讓她不好受,那還不如放她出去透透氣。反正她想怎樣說就是了,自己就權當“孝敬”未來嶽母了。

杜輕舟踢了一下腳邊的小石子,心中雖有所掙紮,卻還是道:“不用,我就待在這裏好了,現在不是我露麵的時候。”若是當年的她,想也不用想的,她當然得出去和他們一同麵對。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年的柳兆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