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琰的臉立刻晴轉陰,悶聲不響地低頭看著孩子。
張利華觀察著她的表情,趁機激將道:“這次恰逢林珍寶來我校培訓,向興旺表哥看他們兩個仿佛挺有緣似的,毛遂自薦欲做月下老人,把詩曉曉介紹給林珍寶了。依我之見,也許能促成一樁天賜良緣哎。你不吃醋嗎?”
陳玉琰仰頭輕描淡寫地說:“愛若是能隨便轉移,那便不叫愛情了。‘風雨送人來,風雨留人住。草草杯盤話別離,風雨催人去。淚眼不曾晴,眉黛愁還聚。明日相思莫上樓,樓上多風雨’哎,隨他去吧!”
張利華狐疑地問:“你這首詩什麼意思,我聽不懂,尤其是‘明日相思莫上樓,樓上多風雨’這句,隱含了什麼?莫非你想明天就離開醫院,不再去看林珍寶啦。”
陳玉琰瞅著他淡然一笑道:“別問涵義,難得糊塗。林珍寶動了手術,早點結婚對他的身體保養有好處,有人愛他照顧他,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詩曉曉是何許人也?我可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你認識她嗎?”
張利華凝視著陳玉琰,故意亮起嗓門道:“詩曉曉是我學校同事詩菁菁的胞妹,她父母都是大學的教授,家中僅有一雙千金,膝下無子。曾經想招一位女婿,是他父親的得意門生,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訂婚不久便解除了婚約,聽說男方埋怨詩曉曉不懂男女情調,不夠賢良淑德,對其冷若冰霜,傲慢無禮,不願娶她為妻。然而,詩曉曉則說與他性格不合而分手的,自此後便從未相過親,在汕江職業技術學院執教企業管理類的課程。”
陳玉琰避開他專注的目光,不耐煩地說:“我壓根就不認識詩曉曉,她愛誰是她的自由,即便她想立刻嫁給林珍寶,也跟我毫不搭界,何必費口舌告訴我那麼多呢?”
張利華突然氣鼓鼓地說:“陳芳兒,你甭嘴硬了,誰不知道你心裏隻有一個林珍寶,根本不希望他移情別戀。這位出自書香門第,才貌雙全的詩曉曉,外貌與你頗為相似的,粗看起來像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如今直接與林珍寶正麵接觸了。剛才我看見他倆嘰嘰咕咕聊得起勁,林珍寶的精神也出奇的好,蠻有共同語言的,仿佛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你真的不怕他棄你而去嗎?你還沒回答我的提問呢?”
陳玉琰不緊不慢地說:“不是兩個都回答了嗎?還有什麼疑問要解答的嗎?你出的這道算術題有這麼令人費解嗎?”
張利華聽她語氣哀怨,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淒涼,不用問便知她的心在滴血。毫無疑問,她仍然深深地愛著他,看來自己是沒戲了。盡管剛才編了個故事試探她,也不見有什麼轉機了,幹脆趁早放手,以免傷得體無完膚哎。
陳玉琰瞥見張利華久久地凝視著自己沉默不語,便說:“利華,你回去吧,我現在可以下地自由走路了,沒事的,看你很疲累,我不忍心,趕緊回去好好休息哎,甭為我的事兒操心了,我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
張利華聽著陳玉琰的哭腔,直言不諱地說:“芳兒,你的心裏難受,你不想林珍寶另娶她人,若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吩咐。機緣稍縱即逝,你倘若想嫁給他,我立刻飛到他床前告知他一切真相,隻要你點一下頭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