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琰斬釘截鐵地說:“不是後顧之憂,我對你僅僅是大姐姐對小弟弟般的關懷而已,並非是喜歡你抑或愛你。請你從今往後別再提及此事了,否則,我會迅捷離開此地,讓你此生再也見不到我的。你阿媽叫開飯了,扶你阿爹去食堂就餐。”
薛文斌見她真的慍怒了,無奈耷拉著腦袋,扶著父親朝廚房走去。
光陰總是稍縱即逝,不經意間,一個學期又接近尾聲了,學生都投入到緊張的複習迎考之中。中考就要開始了,5月18日,陳玉琰去山陽中心小學聽五年級的語文課,薛文斌去教育局開會,薛慶明老師一人要上三個班。早上就覺得頭疼背脹痛,本想停課,可是怕家長來提意見,聚集吵鬧,便堅持上課。首先是上五年級的語文課,其它兩個班自修,由老伴看守紀律。除了頭疼和背酸,看上去有些倦意外,學生們看不出薛老師有什麼異樣。
上午的課程順利完成後,中午批改作業,解答前來提問的學生,無暇休息。下午一點鍾開始上課,前兩節課,薛老師坐在黑板左側一張靠椅上,帶病堅持講完六年級計劃中的課程,除了課間休息時間,薛老師隻偶爾停頓了一下,伸手拿起擺在講台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這樣一直堅持到下午第三節課,快結束時,薛老師叫十六名學生默寫課本上的古詩詞。
正當同學們埋頭默寫時,三點四十分左右,一直端坐在靠椅上的薛老師,突然側身倒向自己的左側,學生們看到這一情景,驚愕的同時,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筆,從座位上站立起來,奔向倒下去的薛老師身邊,一起用力將薛老師扶起,然後慢慢地讓薛老師躺下。他老伴聽到噪雜聲,急忙從二年級的教室中跑過來,慌亂中抱著老伴的肩頭一邊伸手按人中,一邊痛哭流涕,有幾位大一點的學生趕忙跑到學校附近的民舍裏喊村民,其餘的學生繼續圍在薛老師身邊。
不到十分鍾,離學校最近的兩戶人家首先趕到教室,隨後村裏的其他大人也聞訊而至,可是薛老師已停止了呼吸……
薛文斌和陳玉琰剛到村口,抬頭見學校內外擠滿了村民和學生,隱隱約約的哭聲傳進了耳朵,立刻預感到有人出事了。
“羽夢亭,該不會是我阿爹出事了,你看教室裏一片沸騰,哭聲越來越清晰。”
“哎呀,出事啦,我們快跑吧!”
薛文斌疾步飛奔,陳玉琰緊跟其身後,趕得氣喘籲籲。
薛文斌撥開圍著痛哭的學生,使勁擠進人群。隻見阿媽抱著阿爹的身體嚎啕大哭。阿爹早已緊閉雙目和嘴唇,僵硬地靠在阿媽的懷裏,文斌哇的一聲大哭道:“阿爹,阿爹,我最敬愛的阿爹,我來遲了,我來遲了。兒子對不起你啊!對不起你啊!”
薛文斌珠淚直流,伸手抱起阿爹往家裏走去。陳玉琰哽咽難言,無聲飲泣。
村民們都在說薛慶明老師幾十年來兢兢業業,任勞任怨,腳踏實地,默默無聞地在老家教書育人,為教育事業燃盡了自己,照亮了別人,簡直是一根蠟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