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寶和向超英找遍了整座學校,折騰了兩個小時,依然不見張利華的人影兒,正在垂頭喪氣地準備回家,卻在學校大門不遠處的轉彎角看到了張利華的車。
“舅舅,你朝前看,那輛尼桑是利華的,我們過去瞧瞧。”
“哇,不好了,舅舅,車門沒鎖,車內無一物,前座都是沾著鮮血的玻璃碎片,張利華撞車了,他會在哪家醫院啊?”
“那我們快去省人民醫院查查看。”
待林珍寶兩個人趕到醫院,張利華已脫離了危險期,但還處在昏迷中。林珍寶一踏進病房,頃刻渾身顫抖不已。
張利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詩菁菁姐妹倆坐在床頭兩旁守護著。瞧見這副模樣,林珍寶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陳玉琰變成植物人時的狀態。心髒被無形的巨爪緊緊地揪著,即刻要四分五裂,痛不欲生。額頭直冒冷汗,眼淚止不住嘎嘎嗒嗒掉了下來,衝向病床跪在利華床頭,握著利華的手,喃喃自語道:“利華啊,你不會像陳玉琰那樣吧!我再也承受不了這致命的打擊,求求你快點醒醒,快點醒醒啊!”
詩菁菁姐妹倆見他哭成淚人似的,忙上前扶起他坐在床沿安慰道:“林董事長,剛才醫生說,他的麻醉藥還沒過,你別傷心,明早就會清醒的。”
向超英靠近林珍寶,拍拍他的肩膀嗚咽道:“利華一生樂善好施,不會遭遇不測,上帝菩薩都會保佑他平安無事的,你快拭幹眼淚與利華說說話。”
次日早上七點鍾,張利華徐徐睜開眼睛環顧四周,靠在床邊觀察他的林珍寶欣喜地喊道:“利華,利華,你終於蘇醒了,我還以為你變成植物人了呢?”
張利華瞅了他一眼,迅即厭惡地避開他的目光,心裏在醞釀一個計劃。琢磨了幾分鍾,嘴角微微一笑,仿佛主見已敲定,伸出右手示意林珍寶走開。
林珍寶瞧他這副模樣,驚訝地摟著他的肩頭問:“利華,你因何不說話?莫非被車撞成了啞巴。”林珍寶一邊說一邊緊盯著利華的雙目不肯挪動。
張利華假裝什麼都聽不懂,直愣愣地瞅著他發呆。
早飯後,主治醫生過來查房,林珍寶緊張地拉著醫生的手問:“向彪炳醫生,我弟弟撞成啞巴了嗎?”
“不會的,他也許驚駭未定,不想說話。昨晚體檢會診一切正常,隻是撞傷頭部失血過多而已,無大礙,不必在急診科了,要麼轉到普通病房再觀察幾天,要麼出院回家,你們家屬看著辦吧!”
張利華打手勢示意馬上回家,林珍寶無計可挽留,隻得把他接回家裏。除了不開口說話,別的均正常。作為一個教書育人的大學教授,是靠嘴巴吃飯的,不能說話豈不丟了飯碗。林珍寶眉尖若蹙,憂心忡忡。張利華看在眼裏樂在心底。
時光荏苒,彈指一揮,轉瞬間,9月1日到了,學校裏爭相傳播張利華因車禍致啞的“事實”。大學校長隻好將他的位置調給了別的老師,張利華成了失業者,每天把自己關在家裏傻傻發呆。
林珍寶欲傾其所能幫助他,可是心有餘力不足。張利華絲毫不露聲色,耐心地靜等他道出陳玉琰的下落。日子從指間一天一天地滑落,可是林珍寶絲毫沒有透露消息的跡象,張利華裝啞巴也裝得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