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又一次想到了自殺。琢磨自己既然活得那麼累,幹嗎還要活呢?欠別人的都是難以償還的情債,又不能分身給兩個男人,況且一生鍾愛的男人也瞞著自己結過兩次婚,活著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呢?有家不能回,有女不能帶。在雲南闖蕩了這麼多年,到底得到了什麼呢?
男人對女人好,到最後無非都想占有身子罷了。男女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麼純潔的友誼,唯有赤裸裸的性征服而已。而林珍寶向來尊重自己,從未勉強過自己做什麼,總是憐香惜玉般地關愛嗬護自己。可他明知自己還活著,為何要與她人再次結婚呢?
苦思冥想了幾個小時,陳玉琰才知道自己此生真正愛的男人依然是林珍寶,任何男人也闖不進自己的心田,抹不掉林珍寶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不論他因何再婚又離婚,當下好想立刻飛到他身邊,與他父女倆團聚。
“芳兒,你恨我嗎?”張利華的提問打斷了她的思索。
陳玉琰仰望著天花板。冷冷地說:“你不該來找我,相見不如懷念。你親手毀壞了一段甜蜜的記憶,砸碎了一個美好的夢。我對你的愛在你欲行不軌之時,已消逝得無影無蹤了,沒有了愛還會有恨嗎?”
張利華懊悔不迭,好好的一個久別重逢,被自己的醋海逐浪掀翻了。犯過的錯誤太多,明知再無顏麵懇求她寬恕自己,再次接納自己。可為了真愛也願作垂死的掙紮,忙鼓起勇氣哀求道:“芳兒,懇請你再一次原諒我,好嗎?”
“你覺得還會有再一次嗎?請你速速回去認真反思。倘若你賴在這裏不走,我們就連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雖然我與林珍寶沒有領取結婚證,但有一個共同的女兒,也可謂是你的大嫂。你連大嫂都想霸占,你還是個人嗎?”
“芳兒,我是被你和你的那位領導激起了妒忌,才血衝頭頂犯渾的,你為什麼不檢點自己的行為呢?”
“如此說來,反倒是我的不是嘍。我有苦衷一言難盡啊!我在雲南這麼多年,容易嗎?怎麼過來,你曉得嗎?人累了,可以上床休息一下;心累了,你叫我如何休整?人是有感情的動物,尤其是女人,不像你們男人那樣,偷情是為了尋求刺激娛樂,打發寂寞的時光。我們女人要是死心塌地的愛上某個男人,就會為他守身一輩子,即便遇上最要好的異性也絕不超越雷池。你趕緊回去,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張利華看著她堅毅的臉龐,冷峻的眼神,厭煩的表情,糾結的眉心,微翹的眉梢,淩然不可冒犯的姿態,頓覺心裏隱隱作痛,意識到這份曆時近二十的感情,被自己的醋瓶子砸斷了,再也甭想回到往日的坦誠相見,哥們義氣,更別提相聚時的歡聲笑語啦。
隨即拉下臉,攤開雙手落寞無奈,愁腸百結地問:“芳兒,我們今生還能再見麵嗎?我的行囊在你的住所裏,等你出院了,我便回去,行嗎?”
“我現在就出院。”
“你縫了三針,待拆線了再回去吧!”
“不必,沒事的。心痛才是痛,這點臭皮囊痛個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