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琰瞅見他轉而竊竊自喜,隻好伸了一下懶腰,打了一個嗬欠道:“我好困呀,你去你阿爸那裏吧,我要回房了。明天你回家嘛?瀟瀟在家盼著你哩。”
“什麼,你真的變成鐵石心腸啦?是我自作多情呢?還是你另有隱情啊?”
林珍寶說完,轉身氣衝衝地去內室拿出行李,咬牙切齒道:“既然你不歡迎,我今晚回去便是,從今往後不再來打擾你了,請保重!永別啦。”
陳玉琰以為他賭氣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真的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樓下的鄧恨遠聽見嘭的一聲門撞牆,急忙往樓上趕,與氣急敗壞奔下樓的林珍寶撞個滿懷。
“兒子,咋地啦,久別重逢有什麼好吵的呢?大丈夫男子漢讓她一下就矮細了嗎?何必連夜趕回去呢?”
“阿爸,我與她情緣已盡了,更談不上姻緣,你甭為我操心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自討苦吃。既然答案已經找到了,一分鍾也不想呆在這裏啦。你保重,務必關照好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下樓。
陳玉琰佇立窗前,目送他消失在路燈的盡頭,淚水順著麵頰汩汩地往下直淌,沿著衣襟滴落在地上。
鄧恨遠追到大門前的馬路上,早已不見兒子的蹤影,怏怏不樂地回到辦公室。瞥見陳玉琰依窗翹首遙望,歎了一口長長的粗氣,徐徐吐出一句話:“玉琰啊玉琰,你明明深愛著珍寶,為什麼要狠心攆他走呢?你葫蘆裏賣的啥藥呀?他不在乎你少了一條腿,你又何苦耿耿於懷呢?眼前的幸福就這樣轉瞬即逝了,你不心疼,我心痛呀!黃金有價情義無價啊!你遲早會後悔的。”WwWx520xs.com
陳玉琰沉默不語,鄧恨遠聽著悲傷的抽泣聲,忍不住又說道:“玉琰,珍寶是一個多麼好的男子漢啊,你卻假裝冷若冰霜,情緣已絕的模樣,將他推向汪涵淵的懷抱,你對得起瀟瀟嗎?對得起愛了你幾十年的珍寶嘛?真是女兒心海底針啊!不曉得你在琢磨個啥喲,被什麼荒唐事蒙蔽了呀?你回去休息好了,這裏由我收拾,反正今夜無眠嘍。”
陳玉琰沒有轉身,也沒有回答,約莫過了五分鍾,悄悄地踱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打,“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鄧恨遠挺立在桌旁,瞅著淚流滿麵的陳玉琰,搖了搖頭說:“既然你已經把他趕走啦,又何必來這一手呢?哭給誰看呀?有淚往肚裏咽唄,沒人同情你的。”
陳玉琰抬眼瞥見鄧恨遠恨鐵不成鋼的銳利目光逼視著自己,然後一聲不響地跨出辦公室,頭也不回地離開。
自己隻好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躲進衛生間關上門,擰開水龍頭,嘩啦啦地放滿一浴缸。邁進浴缸,任憑水龍頭的熱水直衝自己的腦袋,仿佛想依賴熱水來衝醒意亂情迷的大腦。隨後癱在浴缸沿嚎啕大哭,涕泗滂沱。
整整泡了一個小時,才披上浴巾出來,靠在沙發上苦思冥想。捫心自問,為什麼愛上了一個人,無論用何種方法都難以忘懷呢?為什麼愛得那麼辛苦沉重,還要愛著呢?為什麼愛得無法自拔,到頭來卻要違心放手呢?明明彼此相愛,為何硬要自己與他分開呢?一連串的為什麼攪得她心力交瘁,錐心的痛直刺骨髓,乃至全身每一個細胞及滲透至每一滴血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