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說完不去之後,宣忱嘴角似乎彎起來了一瞬。
她正要細看,卻又什麼都看不到了。
江晚晴不服氣,忽然跳到他麵前,回頭離得老近看他的表情,臉都差點貼了上去。
結果就看到宣忱一臉“我雖然高興但是也沒那麼高興,離最高興的時候還差得遠呢”的表情。
宣忱差點後退一步,抬起眼皮“怎麼了?”
仍舊是那副累覺不愛的樣子。
江晚晴覺得他的心思好難猜。
太難猜了,以前她就猜不透,現在就更猜不透了。
不過也對,當今陛下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麼,跟他的關係都惡化到了那種地步。自己不過才認識他幾個月,怎麼可能猜到呢?
“沒事……”江晚晴道。
她想著,要不等會兒吃飯的時候好好問問他,到底這些天怎麼了,自己到底哪裏惹他不高興了。
兩人從這個正在打掃的房間裏退了出去。
然後去正廳用餐。
長長的桌子擺了足有一百多道菜,江晚晴坐在桌子的這一頭,宣忱坐在桌子的另外一頭。
然後江晚晴就有點驚呆了。
這就是親王的日常待遇嗎?
這麼奢侈!
她雖然是相府的嫡女,但是從來沒有跟家人一起吃過飯,之前的待遇有點殘羹冷炙就不錯了。
唯一去過的場合,是宣邈在的時候,她會死皮賴臉的湊到宴會上吃飯。
但即使是這樣,也沒有……這麼多的菜呀!
簡直令人震驚。
江晚晴忽然想起,她平時給宣忱帶飯的時候,都是兩菜一湯。也不知道宣忱是怎麼忍的,居然不覺得寒磣。
看著江晚晴不動,宣忱道:“怎麼,沒有你喜歡的?”
江晚晴立即回過神:“不是。”
說罷,夾了離自己最近的蝦,就要往嘴裏送。
“你不是海鮮過敏?”宣忱趕緊攔住她,離得遠,隻能說話聲音大一點。
江晚晴:“……”
她默默放下蝦,宣忱已經起身,坐到她身邊來,他的側臉輪廓分明,睫毛悠長,比滿桌子的食物更加誘人。
江晚晴忽然就想到了秀色可餐這個詞。
宣忱替她夾菜,拿筷子的手白皙如玉,骨節分明,指腹上麵卻有一層薄薄的繭,更為他添了幾分少年英氣。
是啊,他可不像是外頭傳聞的那樣是個紈絝子弟,如果真的如此,這一層薄繭又是哪裏來的呢?
這樣一雙手,讓江晚晴不自覺的想起牽他的感覺。
他的手好像經常都是冰涼的,涼得讓人心曠神怡。
可是她仔細回想,卻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感覺。
上次,她好像隻顧著吸收氣運了。
不止上次,其實每一次跟他有輕微的身體接觸,她都隻顧著吸收氣運了。
很多事情,當時不怎麼在意,可是現在驀然想起,卻讓她呼吸淩亂,腦子好像卡了殼,完全轉不起來。
“這是從益州那邊進宮來的菌株,味道鮮美醇厚,你應該會喜歡的。”宣忱夾起一塊肥厚的菌子,放到她碗裏,給她推回去。
江晚晴還在看著他出神,想也沒想,道:“我很喜歡,以前吃過。”
“吃過?”
“我父親在益州的門生送過一次,那時候宸王殿下來作客,父親讓人清燉,十分好吃。”
宣忱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聽到“宸王殿下”這四個字,手指頓時攥緊,又驟然放開,把菌株夾走,給她換了一個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