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道:“那位客官挺好的,二十兩的宿州窯,他賠了五百兩的扳指。”
宣忱和江晚晴麵麵相覷。
恐怕承永帝壓根沒想到需要付錢,所以出門啥也沒帶。
江晚晴道:“那扳指……”
宣忱拉著她走:“他有幾百個,才不在乎。”
江晚晴隻好點點頭,行吧。
等出了錦歌樓,江晚晴才想起他之前說的總是挨揍的話,她問:“你和陛下的關係為什麼不好啊?”
宣忱:“……”
他發現自己好像不小心說漏了一點。
他神色有點不自然:“沒什麼,我從小調皮,不被待見。”
不被待見?
江晚晴腹議,這話也不知道宣忱自己信不信。
要說對他好吧,他有時候做錯了事,承永帝看他那個眼神真是咬牙切齒的,小時候揍都不知道揍了多少次。
在宮裏揍不夠,還追到翊王府來揍。
可要說承永帝討厭宣忱,這又明顯是不可能的事。
誰不知道,承永帝最寵愛的皇子就是他了,假傳聖旨這種事都能輕輕揭過,他難道不知道滿朝文武會如何議論嗎?
承永帝對他的偏心,可真是偏到肋骨去了。
江晚晴見他不說,隻好又道:“陛下剛才還跟我說,你去九黎是絕對安全的,雖然他年輕的時候做了屠人全家這種事。”
宣忱的微笑凍結在臉上。
江晚晴察覺到不對勁,刹那間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她猛然想起,宣忱之前說過,回去好像是要見母親的族人,那承永帝殺的人,豈不是?
但是很快,宣忱自己笑了笑,仿佛剛才的事隻是江晚晴的錯覺一般。
“當然,”宣忱道:“如今的部落首領完全換了一批人,每年又享受著大景給他們的種種好處,又有邊境保護又不用納貢,對大景可謂是感激涕零,我要去,怎麼可能不安全?”
江晚晴拉了拉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道:“我擔心你。”
宣忱微微歎口氣:“沒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既然承永帝沒有為難江晚晴,那他這趟九黎之旅,當然是沒什麼機會取消。
“要離開這麼久,真的有點舍不得你。”宣忱將她拉在懷裏,低著頭,下巴放在她的脖頸上,緊緊抱住她。
他一隻手放在她的後腦勺上,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我真的會舍不得你。”宣忱的聲音有點啞。
江晚晴的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一下又一下結實的心跳,感受著撲麵而來的溫暖。
“我也會。”江晚晴道:“我也會舍不得你。”
糟了。
還沒離開呢,就已經這麼想念了,以後怎麼辦?
他來回要一個多月,江晚晴豈不是要在思念裏瘋掉?
宣忱拉著江晚晴的手,把她送回到江府門口,再不走實在不合適了。
兩人心中互相舍不得對方,在門口抱了一下,才緩緩分開。
宣忱目送江晚晴回了相府,抬頭看著相府的牌匾,想著她要在這個她曾經討厭的地方住一個多月,就為她覺得委屈。
江晚晴剛進門,就看到了江時雲,他似乎在門口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