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朝堂之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宣忱突然折返的消息是飛鴿傳書傳回來的。
送禮的使者還在原地一臉懵逼的等著指示,看看到底是一起回來,還是隻有他們去九黎,就當做宣忱一開始就沒打算去。
承永帝凝著眉頭,皺紋都多生出了幾根。
他雖然下令瞞著宣忱,但是也知道其實是瞞不住的。
宣忱的折返在他意料之內,他雖然發愁,卻也隻能歎一口氣。
他想的沒有錯,宣忱太在乎江晚晴了。
恐怕等他回來,還有一陣的腥風血雨,也不知道相府能不能承受得起。
但朝堂上的這件大事,卻不是宣忱折返,而是另一間,跟相府有關的潑天大禍。
“陛下,白水村的疫情已經控製住,沒有外散。”當告假的京兆尹回來稟報完畢,高公公便上前一步,告訴大家沒事就散了吧。
眾人眼看就要跪安恭送皇帝陛下。
宣邈卻忽然站了出來。
他一身黑衣,比原先更加肅靜,臉上也比原來更加冰冷。很難不讓人懷疑,江晚晴的死,把他的靈魂都給抽走了。
“兒臣有事起奏。”宣邈的聲音冷冷清清的,讓人聽不出一絲感情。
承永帝皺眉:“說。”
宣邈抬頭,一字一字:“兒臣參奏當朝丞相江仕武,結黨營私,貪汙受賄之罪!”
話音落地,朝堂之上一片寂靜。
大家都懷疑是不是耳朵壞掉了,他們聽到了什麼?宸王殿下要參江相?
江相可是他的得力幹將啊!多年來一直傾心支持他,他還差點成了江相的女婿!
沒一會兒,嘈雜的聲音就開始議論紛紛。
江仕武本人則震驚無比,臉色都忘了發白了。
“你說什麼?”承永帝身子前傾,直勾勾的盯著宣邈,確認一遍:“你參誰?”
江仕武立即上前一步跪拜在地:“陛下!”
宣邈沒有讓江仕武說下去,他朗聲道:“自江仕武承勇七年任丞相之位,先後收受大小賄賂共計一百八十萬兩白銀,其中包括京都及地方各個官員,名單在此,請父皇過目。”
說著,宣邈從袖子裏抽出一個折子來,雙手捧著。
高公公立刻過來取走折子,給承永帝送了上去。
“陛下!老臣冤枉啊!”江仕武驚訝過了頭,腦子裏一片空白,現在才想起來喊冤。
可是他也隻會說一句冤枉罷了。
為什麼還有名單?為什麼宣邈手上會有他收受賄賂的名單?
就算他一直在為宣邈辦事,但這種身家性命的東西,他無論如何不可能給他!
一定是當初,他跟江若水交好的時候,就已經拿到手了!
可惜,宣邈和江若水曖昧了也有一年多,江仕武完全想不出來,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拿到的這份名單,是他拿的,還是江若水拿的。
難道說,他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有意要害自己了嗎?
承永帝眉頭皺起來,一邊看著名單上的人和行賄金額,一邊心中納悶。
宣邈這是在幹嘛?
誰不知道江仕武是他的人,就算他已經不可能再娶江仕武任何一個女兒為妻,也不應該如此過河拆橋呀。
不對,這橋還沒過呢!
不過,這份名單,越看就越讓承永帝覺得心驚。
這上麵的名冊,大大小小,幾乎囊括了朝堂上的所有官員。
雖然大部分金額都很少,幾萬或者十幾萬兩,但是加起來,卻也是一筆極為驚心的數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