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生的際遇啊,誰有說得準呢?”一個手持扇子的男子用胳膊肘戳一戳旁邊的同伴:“張兄,你說是吧。”
張楚天戴著兜帽,遮住半麵容顏,聽他叫自己的名字,立即緊張道:“別叫我!等會兒被人發現了!”
他冒著被太傅責備的風險,執意要給江若水一個交代,要將她娶回家,誰知,卻親自碰上了江若水像宸王求歡。
這樣一個女子,如今淪落到仙樂坊來,他滿腔的憤怒似乎都得到了釋放。
隻是到底曾有過肌膚之親,張楚天又不願意看到江若水太過悲慘。
人心真是複雜,他來看仙樂坊看江晚晴的現狀,看的又舒爽又難受。
在眾人的吆喝下,似乎是仙樂坊坊主也招架不住了,跟身旁的婢女說了什麼,沒過多久,一個頭戴大紅花,濃妝豔抹,身著石榴裙的女子便被推了出來。
江若水一向以清純動人,如今換了濃豔的裝扮,雖是多了幾分風塵氣,但到底容顏絕美,生生將這種風塵氣,駕馭成了迷人。
江晚晴出現在二樓的欄杆前,朝眾人盈盈一拜,臉上帶著笑意,似乎對自己的身份接受的十分順暢。
“諸位安好。”
隻是一瞬,仙樂坊再次驚呼起來。
秦暮雪拍著白婉瑩,不由得張大了嘴:“你看看她!她在得意什麼啊!”
明明都成了官妓,不是應該很落魄嗎?
但是秦暮雪沒有看到她落魄的樣子,反而她的容貌,她的氣質,都讓人嫉妒。
“蛇蠍心腸的女人,裝什麼裝!”秦暮雪怒道。
白婉瑩看著她,又看了看二樓的江若水,恰巧對上江若水投過來的目光,頓時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江若水與她對視一眼,移開了目光。
她早就知道,今日一定會有人等著看她笑話。
看吧,她若是連這點笑話都受不住,還怎麼活下去?
白水村。
江晚晴把自己寫的信遞給在床上半躺著的宣忱,自己則伏在他的膝上,笑盈盈的看著他,給他訴說這些天的故事。
“我那時候以為我要死了,別的都沒來得及想,就想著,要是我沒了,你該有多難過,所以在救人的空檔,專門給你寫了這些信。”
宣忱看著白紙黑字的思念和不舍,輕輕伸手撫上江晚晴的發絲,眸中神態微動,但動完以後,卻又變成了嬉皮笑臉的樣子:“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不是都好好的?”GgDown8
“等我們給他們散完種子,就啟程回宣京。”宣忱忍不住樂道:“你還活著的消息估計今天就傳回去了,父皇肯定嚇一跳。”
說完,宣忱把信工工整整的疊好,塞到自己衣襟裏,靠胸口的地方。
卻忽聽江晚晴問道:“你給我的信裏,都寫了什麼?”
“就是你離開宣京的時候,給我的那些信。”
他當時很自戀的說,要是江晚晴想他了,就拆開一封看看。
宣忱眨眨眼,耳根子慢慢紅了起來,道:“沒、沒什麼,反正現在我就在你身邊,你哪裏還用看什麼信?”
比起江晚晴這些事無巨細的信來說,他寫的,實在是有點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