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倒是沒那麼著急,因為兩人都察覺到了,有人跟著。
他們的行蹤已經那麼隱秘了,居然還有人跟著,而且可想而知,跟著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此處離宣京城不算遠了。”江晚晴道。
宣忱點頭:“要是順利的話,還有七天就能到。”
江晚晴笑了:“那就是說,我們不會順利。”
宣忱道:“為什麼這麼說?”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前側方的草叢裏,已經有銀色的光芒顯現出來了。
“那邊。”江晚晴指一指,確實風輕雲淡的樣子,好像她指的是一朵什麼花什麼草一樣。
但隨著她這一指,袖中改造過的袖箭迅速飛出去,不遠處發出一聲悶響。
宣忱過去查看,很快回頭:“死了。”
江晚晴道:“活口也沒必要留,不管這個人是跟著我還是跟著你,總是懷了殺心的。”
而且也不會有什麼身份標誌。
“我猜是殺我的。”宣忱說完,將他踢回草裏,荒草將殺手掩埋,再也看不見。
江晚晴道:“當然,我又沒惹到什麼人。”
宣忱哈哈大笑,笑完了,又看向宣京城的方向:“恐怕接下來的路不會好走。”
而之後的幾天,果然走得沒那麼順利。
時不時就有冷箭射出來,生火的時候,烤兔子的時候,吃飯的時候,喝水的時候。
有時候是冷箭,有時候是寒光。
“這是打算讓我們睡不好,熬到我們精疲力盡的時候再出手。”宣忱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又有一支箭從他肩膀擦過去。
宣忱眉間微動,伸手握住箭弩,單手扔了回去。
空的,沒有聲音。
看來這人射完箭就跑了。
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前日防賊的?
江晚晴道:“事已至此,布置陷阱吧。”
雖然會拖慢進度,但至少還算安全。
宣京城之內,剛下了朝的官員們一個比一個臉黑。
因為陛下又頒布了一道新的旨意。
國庫緊張,但是翊王在邊關屢立大功,是不得不賞的。
要賞就要賞大的,什麼兩百萬兩銀子,那都是宣忱從來看不上眼的。
所以——
既然國庫沒錢,大家就捐一個月的俸祿吧。
這還是原本的說法,有官員表示為難時,韓章帶頭捐了三個月的。
得,這下沒辦法了,人家捐三個月,你一個月都不捐嗎?於是大家都不得不捐。
可是這些錢給出去,誰心裏都是不高興的。
“要多少是多啊?”有人怒道,“誰沒立過軍功?怎麼就他要那麼多封賞呢?”
還以為先帝走了大家就不再忍他了,誰知道現在還是得忍!
王詠霖倒是沒什麼態度,自從張太傅被革職回家養老之後,他就變得什麼態度都看不到了,幾乎成了陛下的大喇叭。
陛下的態度就是他的態度,陛下說什麼,他就跟著做什麼。
“那我也捐三個月的吧,”王詠霖道,“畢竟,沒有這些將士們在邊境守護,就沒有我們安穩的現在。不過是三個月俸祿而已,才多少錢。”
眾人默默的看著他,趕緊捐去吧,去晚了就從一個月變成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