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宣忱再一次提起了出征之事。
仍然是反對之聲居多,很多人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堅持自己去。
明明可以讓別人去的,堂堂大景,難道還找不出兩個能帶兵打仗的將軍嗎?
大家習慣了在朝堂上聽到兩種聲音,以往都是張太傅和王詠霖一種聲音,韓章帶著人另一種聲音,但韓章最近抱病沒來。
宣忱登基後,原本想讓張太傅官複原職,但他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脫了。
韓章也隻在第一天上過朝,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宣忱讓他回去休息一天再來。
這一休息,他就“意外的”發現自己身有疾病,索性幹脆不來了。
韓章的職位原本就可以是個閑職,當初承永帝在的時候,也沒怎麼重用他,現在他又回到了冷板凳的狀態。
樞密院的其他官員們有事沒事還會提起他:你說說,這怪誰呢?還不是先帝死的早。
還以為春天來了呢,結果宣邈那麼快就死了。
韓章已經老了,沒有時間從頭再來東山再起了。
宣京城的一家酒樓裏。
韓章對麵坐著一個熟悉的麵孔。
那張麵孔清秀無比,但言談之中卻不是大景人的習慣。
“真是奇怪,原以為韓大人投靠我西陵是為了榮華富貴,如今你們陛下都換了人,你居然還願意跟我們合作。”對麵的男子微微搖頭。
“太子早就知道我究竟為何。”韓章道。
薑若白笑笑,笑完了又道:“不過,若是消息屬實,我們恐怕不能在源城待多久了。”
韓章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道:“難道太子殿下甘心?”
薑若白搖搖頭:“自然是不甘心,何況,我們要的也不止是源城。”
“那你……”
薑若白從胸口拿出一幅地圖來,用手指蘸了茶水,緩緩在地圖上點了幾個點,這些點連起來就變成了一條線。
“源城、通州、獻州、寒江。”薑若白微笑,然後說出了最後一個地點,“宣京。”
韓章詫異:“你瘋了吧?”
他居然想從這條路一直攻到宣京來!
源城就不說了,已經是西陵的地盤,但通州和福州皆有軍團守衛,寒江更是在宣京附近,想進來根本不可能!
除非……
韓章看著他:“貴國胃口如此之大,可我不過是樞密院一個有名無實的官員罷了。”
薑若白有些可惜:“哎呀,那可就沒有辦法了。你希望宣忱禦駕親征死在戰場之上,我實話告訴你,他如今成了大景皇帝,我們從前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也不會是。”
“你別急著說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隻不過是審時度勢,選擇更適合的達到目的的方法罷了。”
韓章道:“你覺得這條線,更有把握?”
薑若白搖頭:“不是更,是一定。”
“我們又不是要攻下這下城鎮,隻不過想取道而已。”韓章看著他,眼睛裏充滿了誘惑,“我們拿下宣京,自然也不可能占領大景,不過是抓了皇族,要求一些好處。”
“你也不必擔心自己成為賣國賊。”韓章道,“到時候抓了人,作為交換,宣忱可以給你處置,你要扔到河裏也好,要千刀萬剮也罷,我們都不會說什麼。”
韓章實在不能不猶豫。
可是他也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就再也沒有辦法殺掉宣忱了。
他兒子就真的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