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焱微微頷首:“陳老,久仰。”
禮貌疏離,不卑不亢。
陳老暗暗點了點頭。
從前隻聽說秦家的者為繼承人極為優秀,卻未曾有緣見過,今日一見,的確配得上晏家這小姑娘。
晏寒夕直接開門見山。
“陳老,我當不得您這樣貴重的禮物,那幅畫還是請您收回去吧。”
她雖然愛錢,但卻取之有道。
聞言,苑子寧開口道:“寒夕,我知道你不是為了回報,但這是我外公的心意。”
因為賭氣疏忽了女兒和外孫女這麼多年,陳老先生心中極為愧疚,之所以這麼大手筆,也未嚐沒有想要彌補的成分在裏麵。
有路過的人聽到這個小丫頭居然拒絕了價值上億的名畫,驚訝得險些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剛才晏家和那個收藏家競價爭得頭破血流,這小丫頭倒好,白送給她居然不要!
陳老略一沉吟。
“小姑娘,聽說你在書畫之道上也頗為擅長?”
之前晏寒夕拿過書畫大賽的金獎,隻要一打聽並不難知道。
晏寒夕謙虛道:“略懂一二罷了。”
話音剛落,一個衣著考究的中年男人就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哈!陳老真是糊塗了,把這種國寶級珍品隨便送給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毛丫頭,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秦焱眯起眼睛看去,認出來人正是方才參與競拍的外籍收藏家。
Ken越想越氣,雖說剛才就算繼續競價,他也未必能爭得過晏家,將這幅畫收入囊中,但作為一個自詡熱愛藝術的收藏家,他絕不能容忍這幅畫被交到一個不懂鑒賞的人手上。
陳老臉色一沉,加重了語氣:
“這位先生,我有對我父親遺作的處置權,不用您來置喙。”
Ken立刻較真地瞪起了眼。
“非也!這幅八駿圖在現代繪畫史上有劃時代的意義,這小姑娘她懂什麼國畫?恐怕連怎麼運筆都不知道,陳老您可別老糊塗了,白白糟蹋了藝術品!”
晏寒夕被質疑的多了,並不覺得有什麼,但對方的神態語氣卻讓人很不舒服。
她勾了勾唇角。
“這麼說來,閣下覺得自己是懂得鑒賞的人了?”
聞言,Ken理所當然地一挺胸:“那當然!我的國畫可是書畫協會王主席親自指點過的。”
餘光恰好瞥到旁邊有工作人員登記用的毛筆和紙,Ken存心炫耀,走過去拿起了筆,一會的功夫,一匹駿馬躍然紙上。
他得意地看向晏寒夕:“怎麼樣,厲害吧!”
陳千山最善畫馬,因為仰慕老先生的畫技,他專門下過功夫練習,這匹馬乍一看去,還真有那麼幾分意思。
起碼作為收藏家來說,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陳老正要說話,就見晏寒夕走了過去。
她拿起毛筆,一身白袍,站在紅木案前,光是氣度就已是不凡。
Ken酸溜溜地哼了一聲:“花架子!”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珠就像被頂住了似的,直愣愣地看著晏寒夕筆下。
隻見這小姑娘輕描淡寫地兩筆,就著他方才畫的那匹水墨馬,寥寥數筆添在眼睛處。
原本差強人意的馬瞬間有了神韻!
原本隻是國畫愛好者的練習之作,有形而無神,可現在,駿馬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下一刻就要從畫中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