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希哪能拗得過秦暮白,洗完澡水汽都沒幹就被男人拉上床。
他頭發的水氣還沒有散盡,天花板掛著的吊燈晃來晃去,他腦子一時間昏沉得不行。
秦暮白今天凶極了,壓著他像隻知道索取的猛獸,他的手扶在文希的腰上,一雙死死地禁錮著他。
文希疼得發不出一點聲音,他想著硬捱過去就好了,和秦暮白硬著來總歸是沒好果子吃。
投影幕布的視頻也不知道是不是無意的,一直沒有關上,比賽視頻按照順序一個接著一個播放。
秦暮白忽然換了姿勢,把文希翻了個麵,濕乎乎的小臉正對著屏幕,他漂亮的眸子緩緩睜大。
正巧放到了他和趙初言那場表演賽,青年的眼眸清澈而明亮,幹幹淨淨,恰如熠熠生輝的星辰。
就在不久前,這雙眼睛在他眼前漸漸黯淡。
對於一個二十四歲的花滑運動員來說,他的競技生涯還有無限可能,卻為了他就此斷絕。
他就算用這條爛命去還也還不起。
文希捂著臉,細瘦的蝴蝶骨微微顫抖,他細細碎碎地哭了出來。
“今天的眼淚怎麼這麼多?”秦暮白顛了顛懷中的人,啄吻他淡褐色的煙疤,“真被嚇到了?”
他笑著撫摸文希的臉頰,“這不是沒事嗎?”
就仿佛懷裏的嬌寵今天經曆的不是一場險些身死的車禍,根本不值當他在意。
或者說他眼裏文希的價值就隻有這副身體。
隻要身體完好,能供他玩個痛快,無論精神狀態多差勁,他也不會多費半點精力。
是啊,白帆才是他的心尖尖,他文希算哪根蔥?
白帆……
由於悲傷過度許多事文希來不及細想,就在當下,一下子連成了串。
電光火石間他意識到了這場車禍必然是人為,哪怕警方已經定性為司機疲勞駕駛引發的血案。
文希忽然想到白帆在醫院對他耀武揚威,不小心脫口而出的那個死字。
白帆怎麼可能是無意的?
他沒想到白帆竟然瘋到這個程度。
文希手指哆嗦的厲害,咬著食指恨得要命。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就算計劃失敗,他也要毀了白帆的一切,拉著他去地獄給師兄懺悔。
“怎麼了?”男人呼吸不穩,氣息在他耳邊滾燙。
文希手腳冰冷,止不住地發抖,像是淋了雨的幼貓,他顫巍巍道:“有人要殺我。”
“不是都說了是意外嗎?”秦暮白瞧見文希煞白的臉色不以為意,他擰了一把文希腿側的嫩肉,“警局已經定案了,乖,不要多想。”
“不!不是那樣!”
“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那輛車衝過來時我真的好怕。”文希白糯糯的腿側登時紅了一片,他扭著雪白的屁股躲閃,“要不是有人救了我,我今天就回不來了。”
他對秦暮白還有利用價值,要是他順著查下去,也許就能查到白帆頭上。
“怎麼著,你就非得安點由頭不消停……”秦暮白眸色沉了沉,把文希箍在床上,“死的又不是你。”
“你滾開!”文希氣得說不出話,男人身體炙熱,他們氣息糾纏在一起,可他的心卻是冷的,他一腳蹬上秦暮白的肚子,“別人的命就不是命嗎?他就該死嗎?”
“你跟我鬧什麼?”秦暮白掐著他的下頜打量他,忽的突兀地笑出聲,抬高文希的腿,發狠了用了點力道,“怎麼著,為那個見義勇為的人抱不平?”
男人平靜克製的語氣裏隱隱醞釀著風暴,“舍不得他?”
“沒,沒有……”文希往後縮了縮,不敢看秦暮白的眼睛。
“張助理不是說隻是個路人?我們希希哭得倒像是死了什麼人。”秦暮白眸子微微眯起,裹挾著戾氣,一句一句逼問文希。
“你老公我還活著呢。”
“那是一條命啊,一條無辜的一條人命……”文希全身的血液冰涼,蝕骨的寒意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心髒疼得他就快要死掉似的,“要不是我今天遇見了……”
秦暮白鉗著他下巴的手用力,似笑非笑道,“說啊,遇見了什麼?”
文希使勁去掰男人的手,他的餘光瞟間儒雅的青年頭戴花環,站在亞軍的位置衝著他笑得溫柔,他激動地撲向趙初言,兩人在領獎台上歡呼擁抱。
記者采訪趙初言的問題尖酸刻薄,問他被入門晚了幾年的師弟處處壓過一頭是什麼感想?
本是想著趙初言必然有怨氣,到時剪輯一下寫個同門師兄弟不合,弄個有噱頭的標題。
可趙初言溫吞地笑,像是很好欺負似的,“希希天生就是冰上的王子,我跟在他身後當個騎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