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似乎早就料到張子左不會輕易承認罪行,故而也並不著急。
“淩司直,把人證帶上來。”
“是。”
張子左眉頭一皺,心思迅速轉動。
他和李錦甫密謀利用霍子軒陷害淩曦的計劃,隻有他們二人知道。至於他在紺圓寺差點殺了李錦甫的事情,更是沒有任何人看見。
隻要他一口咬定李錦甫是栽贓陷害,對方就拿他沒辦法。
誰知片刻之後,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他麵前。
“民婦水芸,叩見景大人。”
“水芸?”
張子左詫異地看著對方。
麵對他的目光,水芸略顯怯懦地縮了縮脖子。
景煜沉聲問道:“水芸,你之前說能提供李錦甫賄賂張子左的證據,現在可以拿出來了。”
“是。”水芸看了一眼張子左,娓娓道來,“民婦是李錦甫的妻子,他和張大人之間的交易,都曾向民婦透露過。據民婦所知,在淩司直前往福壽堂調查赤霄丸一案之前,李錦甫就給了張大人一個木匣,其中放了近千兩的銀票。”
景煜詢問張子左,“你可承認?”
“……”
張子左咬緊牙關,思考了一陣才反駁道。
“無稽之談。水芸和李錦甫夫妻同心,既然李錦甫要誣陷我,水芸的話又怎麼能作證?我甚至懷疑,此事當中也有水芸參與,還請景大人將她也抓起來仔細審問才好。”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參與審訊的沈逸航看著張子左這幅無賴模樣就來氣,“李錦甫為了掩蓋赤霄丸的罪證,曾派人追殺過水芸。他們夫妻關係早就名存實亡,水芸的話當然可以為證。”
“李錦甫追殺水芸?”
張子左先是露出疑惑的神情,片刻之後勾出一抹嘲諷笑意。
“沈大人說的這些,可有證據?李錦甫要殺水芸,那殺手是誰?對方可認罪了?”
“你!”
“這是另外一起案子,沈大人無需向你解釋。”淩曦及時打斷了沈逸航和張子左的爭執,避免被對方打岔了思路,“你現在該做的就是回答景大人剛才的問題,把罪行說清楚。”
張子左收斂笑意,深深地看了水芸一眼。
“空口無憑,我為什麼要承認罪行。”
“民婦有證據。”
水芸再次開口,說出的話讓張子左汗毛倒豎。
“其實之前李錦甫用來賄賂張大人的銀兩都是民婦準備的,隻是當時民婦不知道這筆銀子竟是這樣的用處。”
景煜立刻追問,“你如實道來。”
“是。當時李錦甫吩咐民婦準備一千兩銀票,說是有重要的用途。民婦好奇之下多問了兩句,誰知李錦甫就不耐煩起來。但一千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民婦怕李錦甫亂花,便提前留了個心眼,用鳳仙花的花汁在銀票上留下了印記。”
此話一出,張子左猛地轉頭向她看去。
“你竟然!”
水芸從衣袖中抽出一張銀票,將右下角小小的粉色梅花印記展示出來。
“景大人請看,這便是民婦留下的記號。鳳仙花汁顏色淺淡,若是不仔細觀察是很難被注意的。一千兩銀子,想來張大人多少還存了些沒用完。隻要搜查其住所,定能有所斬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