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像隻破布娃娃一樣，被譚賀提拎著扔出房門。早已等待許久的周嬤嬤衝上來，心疼地將她抱在懷中。
“夫人，我的夫人！您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譚賀饜足地歎了口氣，以上位者的身份命令周嬤嬤。
“把你們夫人扶好了，她剛懷上我的兒子，別讓她摔了。”
他就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一樣，故意把這層窗戶紙捅破，叫宋嫣難堪。
周嬤嬤抱著已經宛如木偶人的宋嫣，鼓足勇氣質問對方。
“你究竟想做什麼？當年你不過是個侍衛，夫人可是千金之軀。就算老爺沒有發現你們兩人的關係，你也是不可能和夫人在一起的。況且夫人已經給了你銀子了，是你自己貪得無厭！”
麵對周嬤嬤的斥責，譚賀竟然也不惱。他隻是蹲下身子，玩味地盯著宋嫣麻木的麵龐。
“其實我一開始回來，的確隻是想找你要些銀子就離開。沒想到跟你重逢那日，居然見到了我兒子。
老天爺都把機會放到我麵前來了，我又怎麼能不珍惜呢？”
聽到這個字眼，原本僵硬的宋嫣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她一把推開譚賀，壓在對方身邊咆哮道。hTtPs://m.ggdown8.net
“不是你兒子，元沛是我兒子，是我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譚賀也懶得掙紮，就仍由對方居高臨下地壓著自己。
“哈，那小子跟我年輕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但凡是誰看到我們站在一起，都能認出他是我兒子。”
眼看宋嫣肝膽對自己大哥不敬，刀疤臉氣衝衝地走過來，掐著她的脖子把人拽起。
“老實些，否則直接送你去見閻王！”
宋嫣被掐得直咳嗽，餘光看到譚賀起身彈幹淨衣服上的灰塵。
“你不是問我，究竟想幹什麼嗎？我要跟你回淩府，和我兒子相認。”
宋嫣目眥盡裂，想都不想就決絕道：“不可能！就算是我死了，也不會讓你見元沛。”
“嘖。”
譚賀對她這幅冥頑不靈的樣子很是不滿，“我能把你綁來，就能把他也綁來。你想好了，究竟是由你去說，還是讓我直接登門找淩宇堯攤牌。”
“……”
宋嫣死死瞪著對方，這兩個選項她都不選。
譚賀見她這麼頑固，便又改了說辭。
“既然你寧死都不肯答應我的條件，那我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你想死，我成全。”
他從腰後抽出匕首，先是放在宋嫣的脖頸處，用冰涼的利刃刺激著對方的皮膚。在看到宋嫣纖細白嫩的脖頸處浮現出一層層雞皮疙瘩之後，又把匕首挪到了周嬤嬤胸口。
“但如果有人願意替你去死的話，那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此話一出，宋嫣與周嬤嬤同時瞪大了眼。
“你什麼意思？”
“很簡單，周嬤嬤不是你的忠仆嗎？我想看看，主子到了危難之際，她到底能為你做到哪一步？”譚賀笑眯眯地質問周嬤嬤，“你願意為她死嗎？”
“……”
用最溫柔的嗓音問出最殘忍的問題，譚賀的目的就是想激發出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麵。
周嬤嬤半張著嘴，僵硬地與對方的目光對視著，許久之後才發出沙啞的回應。
“願意。老奴願意替夫人去死。”
“嬤嬤！”
宋嫣噙在眼中的淚珠撲簌落下，內心深處卻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有人願意替她去死，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活著離開了？
但在這種想法升起的同時，強烈的內疚與不舍也充斥著她的內心。像是兩股麻繩，要把她整個人活生生扯成兩半。
周嬤嬤看她落淚，也跟著一起哽咽。
“今日一別，老奴以後就沒法繼續服侍夫人了。萬望夫人珍重！”
主仆二人抱在一起落淚，譚賀站在旁邊卻看得津津有味。
“真是感人。隻是可惜，她願意替你去死，那誰又願意替淩元沛去死呢？”
宋嫣哭泣的聲音頓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對方。
“你說什麼！？”
譚賀把玩著手裏的匕首，“淩元沛雖然認賊作父，但好歹是我的種。兒子孝敬老子，天經地義。如果他不肯認我這個爹，那我也沒必要留他性命。
正好，宋旌華那老東西死了這麼久，應該到想孫子的時候了。我殺了淩元沛，讓他們祖孫二人在陰曹地府見麵。”
“你敢！”宋嫣再次咆哮，“你敢動我兒子一根毫毛，我跟你拚命！”
此刻她已經顧不上與周嬤嬤生離死別了，一心都撲在了淩元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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