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寧妃娘娘剛才的話,似乎有些水分。”周嬤嬤一邊輕柔地替太後捏肩,一邊提醒道。
太後很輕地哼了一聲,“就她那點子花花腸子,哀家能不知道?”
“那太後的意思是?”
“寧妃雖然有自己的打算,但哀家也不得不為景煜這孩子考慮。”
見太後這幅樣子,楚嬤嬤便猜到了她的決斷。
“太後深謀遠慮,有您為景大人謀算,自然可以高枕無憂。隻是寧妃娘娘想的法子,似乎與太後您之前的顧慮衝突。”
“哀家一開始的確對此有所顧忌,但經過寧妃提醒,才意識到讓唐錦驊繼續留在大理寺,隻會造成他與景煜之間的矛盾升級。”
想到景煜剛才信誓旦旦所言要查出唐錦驊的陰謀,太後就不由得陣陣憂心。
“蘇穆與唐展明同氣連枝,哀家還指望著拉攏蘇穆,不能仍由景煜傷了唐展明的兒子。至於那淩曦……”
楚嬤嬤略顯擔憂地望著太後,“您也相信這件事是淩寺正做的?”
太後不鹹不淡地瞥了她一眼,“哀家知道你想說什麼,狼來了的故事哀家不是不懂。次次出事都說是淩曦在搞鬼,寧妃把哀家當傻子忽悠呢。”
“那……”
“這件事到底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要盡快平息唐氏父子和景煜之間的矛盾。把唐錦驊調走,是最好的辦法。
正好他之前被胡人所傷,哀家可以利用這一點去跟皇上談判。”
“是啊,老奴就算是不信淩寺正,也不至於會不相信景大人的眼光。不過,太後想把此人調去哪裏?”
太後慎重地思考了許久,“升職降職都不合適,還是在督察院謀個與司務平級的職位吧。”
……
……
一個月後,景煜結束了停職返回大理寺。
沈逸航帶人夾道歡迎,高興的恨不得放炮慶祝。
景煜難得沒有拒絕這份熱情,簡單地安撫了眾人兩句便去了書房。
篤篤。
敲門聲響起,沈逸航站在門口,齜著一口白牙笑得眯起了眼睛。一旁的淩曦略微嫌棄地挪了挪位置,同時舉起手裏的卷宗示意有公務稟報。
“進來吧。”
景煜還沒來得及坐下,幹脆泡了壺茶水招待二人。
沈逸航接過茶水小啜了一口,“景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您不在啊,這大理寺就沒了主心骨,人心惶惶的。”
誰知景煜卻反問,“你也當了好幾年的少卿了,本官不在就該由你引領眾人。做不好,那邊該罰。”
若是換做以前,沈逸航受到訓斥肯定要忐忑地縮起脖子,但經曆了這一個月景煜不在的日子,他才知道平日裏對方承擔了多大的壓力。
相比起這一個月累如狗的日子,他寧可天天被景煜訓斥。
“大人,下官與沈少卿已經將必需您過目的公務整理成冊,還請您回頭一一審閱。”
“好。”
麵對淩曦公事公辦的態度,景煜就顯得和顏悅色了許多。
“這一個月辛苦你們兩個。”
說起這件事,沈逸航仍舊憋了一肚子的火。
“這個唐錦驊真是狡猾得很,剛露出馬腳,立刻就找關係調去了督察院。她要是再多留兩日,我和淩兄定能想辦法當中揭穿她的身份!”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敢久留。”景煜低頭彈了彈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借勢掩去眸底的那抹冷厲,“不過人走了,犯得事還得繼續查下去,本官絕不姑息這種欺君罔上之人禍亂朝綱。”
“……”
淩曦抿了抿唇,伸手捏了下自己白嫩的耳垂。
“這件事是我的錯,若非我當時心急,也不至於打草驚蛇。”
“與你無關。”景煜聞言抬眸看來,漂亮的琥珀色瞳孔中倒影出淩曦那張風姿綽約的麵容,“唐錦驊既然敢做這種事,肯定提前就想好了退路。”格格黨
景煜安撫了淩曦兩句,同時還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本官雖在家中休息,但卻一直關注著唐府的動向。唐錦驊在平調去督察院之後定了一門親事,婚期就定下下個月。”
“什麼!?”
“定親!?”
淩曦與沈逸航同時驚得雙眸圓瞪。
“景大人莫不是在說笑吧?淩兄之前已經確定唐錦驊是女兒身,她怎麼定親?難不成是娶個男人回家?”
景煜神情嚴肅,儼然不是在說笑。
“不是!”沈逸航人都傻了,急得連手裏的茶杯都端不住,“她一個女人,怎麼娶親?這不是騙人呢嗎?”
淩曦也是緊蹙著眉頭,“景大人可知唐錦驊是要迎娶哪家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