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發的日子就定在了月底。
在朝臣擔憂,百姓不滿的氣氛中,載著糧食的車隊浩浩蕩蕩趕往西南邊陲。
就在太子離城的馬車中,一名戴著麵紗的宮女輕輕挑起車簾的一角,看著快速倒退的風景。
“你好不容易才過上幾天清淨日子,這又要陪著孤舟車勞頓,實在是孤對不住你。”
淩曦聞言回頭,笑得燦爛明媚。
“殿下可千萬別這麼說,微臣很是懷念還沒入京前的瀟灑日子,這次能隨同殿下去看看西南風光,更是榮幸之極。”
太子扯出淡淡的苦笑,他知道淩曦這是為了安慰自己故意說的俏皮話。
“此番前去西南凶險萬分,鈴妃向父皇推舉的廖冀昌之前就被你收拾過,他能得鈴妃青眼,隻怕早就叛變了。”
“無妨。”
淩曦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如同一隻狡猾俏皮的狐狸。
“廖學士乃是一介文人,從沒出過這樣的遠門。咱們去西南山高路遠,他指不定走到什麼時候就隻撐不住了。”
太子被她的話逗樂,胸中的鬱氣總算是消退了大半。等遠離了京都,看到外麵寬廣的天地後,剩下的那一丁點兒不適感也都被新鮮取代。
從京都到西南,因為攜帶大量人員與糧食的緣故,最快也得走上近一個月的路程。
太子在淩曦的建議之下,每到達一處城鎮,便會裝扮成普通百姓的樣子暗訪當地的民情。
若是遇到地方官不作為,魚肉百姓的情況,他便會亮明自己的身份為百姓伸冤。
正是因為如此,這一路走來沿途的百姓們都對太子殿下讚不絕口,東宮的聲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日抵達一座小鎮時,淩曦陪同太子殿下去街上轉了一圈。好巧不巧遇到了當地縣令的兒子以極低的價格逼迫商戶將一塊上好的玉佩強賣給他。
太子殿下當即出手製止了這人的行為。誰知這縣令之子態度囂張,以為太子一行人隻是外地來的商旅,竟想出手傷人。
結果他還沒碰到太子的一根頭發絲,就被淩曦直接打斷了腿。
店主看著縣令的兒子被抬走,嚇得臉色煞白,膝蓋發軟就差沒直接跪下。
“這位公子,您惹上大麻煩了!您可知道,剛才那李公子可是咱們縣太爺的公子。您打了他,縣令大人定會讓你賠命的啊!”
店主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向店外張望,“趁著縣令的手下還沒來,公子趕緊出城逃命吧!”
他作勢要伸手觸碰太子,途中卻被淩曦攔下。
“掌櫃的不必擔心,剛才分明是那李公子仗勢欺人,就算是縣令大人親自來了,我們也是占理的一方。”
“哎呀!你這個小姑娘真是不諳世事。
你可知自己剛才打的李公子是縣令大人唯一的兒子。縣令大人年近四十,攏共就生了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自然是寵溺得無法無天了。
你打斷了他的腿,以後指不定就要落下殘疾。縣令大人即便是知曉自己兒子不對在先,也不會放過你的。”
他說著再次向太子等人拱手,“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逃命吧,否則,否則小命不保啊!”
太子聽得眉頭蹙起,“這個李縣令,是否時常縱容自己的兒子在城中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