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淩昱將墨跡晾幹後，把信箋封好遞給段翊，“把這信交到馴鷹師淩白手中，即刻寄回京。”
“是。”段翊接過信箋，離開營帳，徑直去尋淩白。
淩白是隨軍的馴鷹師，軍中急報，全都由他馴養的獵鷹傳遞書信，不超過一天，書信就能傳回京中。
帳中如今隻剩下千淩昱和程清歌兩人。
程清歌瞧千淩昱眉頭緊鎖，一言不發，不禁問道：“表哥，皇上會準許應戰嗎？”
千淩昱走到沙盤前，半晌，才開口道：“盡人事，聽天命。”
段翊來到營帳外的空地上，離得老遠，就瞧見一青年男子帶著獵鷹騎馬馳騁，颯爽英姿的獵鷹，氣勢恢宏，讓人不禁心潮澎湃。
許是常年風吹日曬的緣故，青年男子膚色黝黑，皮膚粗糙，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看上去倒像三十有餘。
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如同鷹眼般銳利。
在看到段翊後，他連忙拉緊馬韁，跳下馬背，“屬下淩白參見段將軍。”
這時，空中傳來一聲長啼。
獵鷹在空中發現野雞後，迅速將兩翅一收，急速俯衝而下，就像投射出去的一支飛鏢，徑直衝向野雞。
雞毛亂飛，一陣淒厲的慘叫過後，隻剩下撕咬聲，還有那獵鷹喉間隱隱傳來的吞咽聲。
場麵血腥，連段翊都有些不忍直視。
段翊收回眸光，看向淩白，“這封急報速速傳回京都，交到聖上手中。”
“是。”淩白接過信箋，凝眉問道：“將軍，可是要打仗了嗎？”
段翊搖頭，“不知。”
淩白看段翊並不想多說，便不再多問。
他手指放在口中，吹了個嘹亮的口哨。
那獵鷹眨眼間飛到淩白肩頭，頭頂白羽綴有褐斑，渾身毛羽呈暗灰色，兩翅展開足有三尺多長。
那鷹嘴上還滴著血，那雙喙爪像鐵鉤一樣硬，還夾雜著幾根雞毛。
那雙鷹眼犀利，透著寒光，正死盯著段翊，好似是因為他擾了自己享用美食。
“這鷹氣性倒挺大。”段翊撇了撇嘴。
淩白輕柔地撫摸著獵鷹的羽毛，“此鷹名為鶻鷹，有空中霸王之稱。自然是氣性大了些。”
段翊上下打量著鶻鷹，“空中霸王，嘖！”
淩白將信箋綁在鶻鷹那強健有力的小腿上，又神神叨叨地低語了幾句，最後喚道：“去吧！”
鶻鷹展翅翱翔在空中，其力之大，如千鈞擊石，其翔速之快，如閃電雷鳴。
段翊仰頭望向空中，鶻鷹早已消失在雲端，歎道：“不愧是空中霸王。”
段翊好奇問道：“這鷹愛吃什麼？等它遞信回來，我得好好犒勞它一番。”
淩白笑道：“這鶻鷹貪嘴的很。夏秋時節，它常飛行在水麵上空，向水內俯衝以搜捕魚蝦；冬天捕食村裏的小貓小狗，並食腐屍肉。不過，它最喜野兔，隻要瞧見兔子必要飽餐一頓才行。”
“那我便提前捕幾隻野兔來。”段翊邊說邊大步離去。
不知這鶻鷹此去京都，能帶回什麼消息？
戰或不戰，尚是未知。
…………
知州府大牢。
牢中時不時地傳來陳書生的慘叫聲，直聽得頭皮發麻。
“到底是書生，身子骨弱，不禁打。”
陶恒百無聊賴地站在大牢外等候。
他心中暗歎高肅之有手段，這才是真正的黑臉包公！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
不過片刻，高肅之從大牢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