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淩昱眉峰凝起，眸光暗沉如夜，“母後是何意？”
合順低頭弓腰，“太後娘娘說……王爺求娶哪家姑娘都可，唯獨柳家三姑娘不行。”
“為何不可？”千淩昱聲音極冷，讓人不寒而栗。
合順硬著頭皮，“王爺若是為求娶柳三姑娘而來，還是請回吧。”
“你可知你是在與誰說話？”千淩昱眸光驟冷。
合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這都是太後娘娘的意思，王爺莫要為難奴才。”
千淩昱的眸底似翻湧著驚濤駭浪，大步朝寢宮走去，“本王要見母後，當麵問個清楚。”
母後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令人始料未及，自己對璃兒的心意，她豈會不知？為何天下女子都行，唯獨璃兒不可？
“太後娘娘身子不適，不便見王爺。”合順抓住千淩昱的袍角，試圖阻攔，卻被一腳踹倒在地，“母後身子不適，本王更得去瞧瞧。”
眾內侍宮女欲想阻攔，當看到千淩昱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時，無人再敢上前。
千淩昱腳步略顯遲緩，最終邁步走進寢宮，該見的還是要見的。
程太後斜倚在鳳椅上閉目養神，緩緩開口，“宮裏的規矩，你是全然不放在眼裏了。”
“兒臣不敢。”
千淩昱聽著熟悉的聲音，心中一顫，抬頭看向黑白發相間的程太後。
七年未見，母後的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而自己午夜夢回所見的母後，還停留在七年前的模樣。
仍是那樣的不苟言笑，那樣的雍容華貴。
他離京七年，做夢都想回到故土，回到至親身邊，承歡膝下。時至今日，他總算站在母親麵前，而他們母子之間卻有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千淩昱暗自攥緊手心，極力平複下內心的波濤洶湧。
“不敢？”程太後抬眼輕笑，“一別多年不見，哀家的容楚長大了，眼裏再也沒有哀家了。”
千淩昱長身玉立在珠簾後，沉默不語，回京至今他從未見過程太後，並非不能相見，而是他不知該如何麵對……
“若不是要請旨賜婚，隻怕你今日還不會來見哀家。”程太後隔簾望著多年未見的小兒子，無奈苦笑。
她心心念念的兒子，此刻就站在眼前，母子之間卻陌生得如隔萬水千山。
千淩昱也不否認，“母後既然知道兒臣心意，為何不能成全？”
“哀家成全你，誰來成全哀家？無論你娶哪家姑娘，哀家都準，唯獨柳雨璃不行。”程太後的語氣不容反駁。
千淩昱俊眉皺起，“母後原先派段翊明裏暗裏地撮合我與璃兒，現在好不容易修得正果，為何又不準了？”
程太後垂眸飲茶，並不言語。
千淩昱似是想到什麼，忽的揚起一抹苦笑，“兒臣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程太後眼皮微動，放下茶盞。
千淩昱眸底泛紅，一字一句道：“璃兒在母後心中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要把她當成一枚棄子，舍棄掉？”
“也不盡然，她還有用。”程太後眸底閃過一絲算計，也不否認。
“母後要借璃兒的手除掉沈家？”千淩昱立馬想到問題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