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外麵這位肯定是這兩個孩子的母親。
剛才他們倆是不出去,但現在卻是出不去。
我和大美都騰不出手,所以這倆小孩兒恐怕隻能跟著我們一起走了。
可我還擔心另外一件事兒,現在多了兩個小孩兒混在龍珠裏,這算不算犯忌諱?
好在他們倆現在還算老實,剛才整個龍珠滑下來的時候,他們確實是被嚇著了。
反正我們走,他們倆就跟著走,我們停,他們也就跟著停。
現在看不見前麵的路是個大問題,所以隻能慢慢地往前挪。
這時候,我聽見身後石頭喊了一聲:
“龍珠落地了,大叔大嬸兒,能不能搭把手,幫忙往上抬抬,我們裏麵的兄弟騰不出手。”
要說還是石頭反應快,他知道我和大美不能說話,所以才想出這麼個辦法來。
不一會兒,我就感覺到黑布在往上挪,石頭則幫我們和人家溝通。
“往上、往上……好!就這兒了!”
雖然和剛開始的位置不一樣,但隻要大美胳膊一用勁就能夾好位置。
重新調整好了視線,那倆小孩兒也馬上鑽了出去,我還聽見外麵有人喊:
“喲,這誰家小孩兒,怎麼鑽裏麵兒去了?”
省的節外生枝,加上肩上的棺材也越來越沉了,我和大美連忙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南城門是離城中心最遠的,這段路還得經過我們住的棺材鋪。
不過剛走進郊外,我就看見前麵好像有個人影。
四周升起了一陣淡淡的薄霧,按說都這個點兒了,不應該有霧才對。
大美衝我使了個顏色,我心領神會,她是想讓我小心點兒。
反正在我的印象裏,隻要碰上霧氣就沒什麼好事!
就在快走到棺材鋪的時候,前麵那個人影忽然晃悠了一下,身子一偏就倒在了地上。
等我們走近了之後,他剛爬起來,我的視線忽然清晰了許多。
一身黝黑的肌肉,穿著件單薄的褂子,他彎下腰把散落一地的雨傘撿回擔子裏重新挑好。
他回頭衝我憨厚一笑,撓了撓頭說:
“嘿嘿,哥!”
我衝它笑著點了點頭,大美顯然什麼都看不見,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牛寶,果然已經死了,雖然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兒,但他應該就是死在了棺材鋪附近。
他掂了掂肩頭的擔子,又對我說:
“哥,你這得是要去辦大事兒吧?俺來給你開道,你看行不?”
我再次點了點頭,隻見牛寶轉過身,一邊往前走,一邊吆喝著:
“布傘、紙傘、油傘,桃花常開,遮陽擋雨咯!”
我們跟著它,這一路走的感覺平坦了不少,比我想象中輕鬆多了。
我就這麼看著它的背影,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南城門下。
突然,棺材又沉了一分,還好我有心理準備穩住了身形。
可當我重新抬起頭往前麵看的時候,牛寶已經不見了。
這時,我隱約聽見一個聲音在我耳邊兒響起:
“哥,俺就送你到這兒了,路上小心……”
“嗯…謝了,兄弟。”
雖然聲音很小,但龍珠裏就我和大美兩個人,她當然聽見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開口回答它,按說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這都是犯忌諱的。
可要是不回它一句,心裏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