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覺到,三哥不是在開玩笑,而且我甚至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一絲畏懼。
這人到底是誰?
可實際情況卻容不得我多想,我隻能攙著艾珍妮,跟著三哥一直往後退。
誰能想到,現在兩邊人的境況,竟然完全掉了個個兒?
原本一邊倒的局麵,卻因為一個老頭兒的出現,徹底被打回了原點。
我們一直退回到了火葬場裏,可那老頭還是麵不改色地往前走著。
他跨過地上的兩具屍體,腳底沾了不少鮮血,走向我的時候,一步一個血腳印。
當他剛跨進火葬場的時候,我居然隱約聽見了嘈雜的鳥叫聲!
我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麵前的這個老頭,突然就皺起了眉頭,低聲罵了一句:
“哪冒出來的畜生?!”
三哥呼出一口濁氣,挺了挺腰板兒,壓低了聲音對他說:
“這麼久不見,您看上去氣色倒是不錯,怎麼?來火葬場是辦喪?還是納福?”
納福和辦喪,這兩個詞大致上是同一個意思。
隻不過納福指的,一般都是喜喪,貴人大多都是八十歲以上,壽終正寢的老人家,
所以沒有什麼邪祟,也沒有什麼凶煞。
三哥的話,暗含譏諷,但又留了條後路,說白了,意思就是讓他別攔著道兒,誰都別為難誰。
辦喪說的是地上躺著的人,至於納福……可就不好說了。
老頭並沒有接三哥的話,而且他的視線從一開始就停在了我身上。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臉上!
他看我的眼神非常奇怪,我幾乎沒法讀出他的真實情感。
表麵上雖然看著是在笑,但我總感覺他的眼神裏似乎還藏著別的深意。
自打從他出現之後,那群人就停止了叫囂,非常安靜地站在他身後。
四周的風停了,鳥魂的叫聲也漸漸停歇,剛進火葬場時的那種忽冷忽熱的感覺再次傳遍全身。
這時候,我才清楚地意識到,麵前的老頭兒,就是這股寒意的源頭!
說明他在我剛來到火葬場的時候就已經在這兒了,可我怎麼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火葬場隻有一個出入口,而且進來之後十分空曠,如果把鐵門關上的人是死了的廢狗,那他和三哥之前藏在哪?
我確定他們這群人和三哥,都是比我們先一步到達的火葬場。
難道說火葬場裏還有別的出口?
我之所以思考這間事情,目的是在尋找退路,這個老頭一看就不簡單。
雖然現在還沒有到劍拔弩張的地步,可一旦發生衝突,三哥或許有能力自保,可我和艾珍妮完全就是俎上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如果火葬場還有別的退路,那我就必須得盡快找到在哪兒。
於是我小聲問三哥:
“三哥,這裏還有沒有別的出路?”
不等三哥回答我的問題,麵前的老頭兒笑了笑,開口插了一句:
“這裏的出入口很多,隻不過在外麵你是找不到的。”
經他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既然外麵找不到,那就說明出口在火葬場的三棟房子裏。
不過就算有出口,恐怕也是一條地下通道。
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一個火葬場,為什麼要設置地下出入口?